天刚蒙蒙亮，环山坊市的街道上已有零星的脚步声。
林邑川推开房门时，防护阵盘的光幕发出轻微的嗡鸣，淡青色的光晕在晨光中渐渐消散。
他深吸一口带着露水湿气的空气，灵识习惯性地铺开——二十四米范围内，卖早点的摊贩正支起油锅，巡逻的护卫换了班次，一切如常。
今日的计划早已在心中拟定：先去杂货铺购置炼器所需的材料，再返回客栈尝试炼制第一柄低级飞剑。
他摸了摸怀中的两个玉简，指尖传来玉简特有的冰凉触感，“炼器入门”里关于基础飞剑的炼制步骤在识海中缓缓流淌。
穿过两条街道，“杂项铺”的幌子在晨风中摇曳。
刚踏入店门，老板娘便热情迎上，立刻堆起笑脸：“林道友需要些什么？”
“来五斤硬木，一桶淬火水，再要十张粗砂纸。”林邑川报出清单，这些都是“炼器入门”中提到的基础工具——硬木可做固定模具，淬火水用于冷却剑身，粗砂纸则能打磨剑刃。
老板娘麻利地将东西打包，又推荐道：“道友是要炼器？我这还有刚到的灵木炭，火势稳，比普通木炭好用多了。”
林邑川心中一动，灵木炭确实能让火焰更稳定，但价格比普通木炭贵三倍。
他掂量了一下口袋里的灵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先试试手，普通木炭就好。”
目前他的灵石还需省着用，等炼制成功再考虑升级材料不迟。
付了十二块下品灵石，林邑川带着材料返回客栈。
回到家，关上门，他先布下防护阵盘，再将青铜炼器炉摆在桌上。
炉底的“王记”二字在晨光下若隐若现，他取出三块玄铁矿，按照“炼器入门”的方法仔细检查——断面银辉尚可，杂质不算太多，适合炼制第一柄飞剑。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林邑川都在做准备工作。
他用硬木削出一个长两尺、宽三寸的剑模，剑脊的弧度反复打磨了十几次，确保与玉简中描述的标准一致；
淬火水被倒入一个青石盆中，他特意将自己的一丝灵力注入水中，按照“进阶玉简”的提示，提前让水蕴含微弱的灵性；
玄铁矿则被切成均等的三块，每块都用灵力包裹着，防止沾染灰尘。
一切准备就绪时，已近午时。
林邑川深吸一口气，将一块玄铁矿放入炼器炉，又在炉下点燃木炭。
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炉底，发出“噼啪”的轻响，他凝神操控灵力，让火焰始终保持在半寸高的跳动幅度。
这便是炼器的第一步：熔矿。
看似简单，实则极考验灵力的掌控力。
林邑川的额角很快渗出细汗，灵力需源源不断地注入火焰，既不能太猛导致矿石爆裂，又不能太弱使温度不足。
半个时辰后，玄铁矿终于化作一团暗红色的铁水，在炉底微微滚动。
“该塑形了。”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铁钳，夹住熔炉把铁水往剑模里倒。
然而就在铁水接触硬木的瞬间，“滋啦”一声冒出白烟——他忘了给剑模涂防粘的油脂。
铁水迅速冷却，粘在木模上，凝成一块不规则的铁块，第一次尝试宣告失败。
林邑川看着报废的铁水，没有气馁。
他将铁块取出，用砂纸打磨掉表面的杂质，重新放入炉中熔化。
这次他吸取教训，先在剑模上涂了一层厚厚的松脂，这是从杂货铺老板那里打听来的土办法，能有效防止铁水粘连。
第二次倒铁水时顺利了许多，暗红色的铁水沿着剑模缓缓流动，渐渐填满整个凹槽。
林邑川屏住呼吸，用灵力轻轻拨动铁水，让其分布得更加均匀。
就在他以为成功在望时，铁水突然冒出一串气泡，剑刃的位置出现一个细小的空洞——这是因为熔矿时杂质没有排干净。
“还是太急了。”林邑川苦笑一声。
第一次熔矿用了半个时辰，他觉得太慢，第二次刻意加快了速度，结果导致杂质残留。看来“炼器入门”中说的三个时辰熔矿时间，一点都不能省。
接连两次失败，让林邑川意识到不能急于求成。
他暂时停下炼器，决定先制作一批符箓，一来缓解下心情，二来也能补充些灵石。
从储物袋里取出符纸和朱砂，林邑川凝神静气，指尖凝聚灵力。
他选择制作最熟练的火球符，符纹在识海中清晰浮现，笔尖沾着朱砂，在符纸上流畅地游走。
与炼器的精细不同，画符更讲究一气呵成，灵力需随着笔尖的移动自然注入，不能有丝毫滞涩。
第一张符箓完成时，符纸微微发烫，赤红色的灵光一闪而逝——是张火球符。
林邑川满意地点点头，最近的实战让他对灵力的掌控越发精准，画符的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他一口气画了二十张火球符和十五张风刃符。
其中有三张火球符达到了低级上品，符纹中甚至能看到细微的火焰跳动，威力比中品强近一成。
画完符箓，林邑川开始日常修炼。
他盘膝坐在床上，运转《白诀》功法，丹田内的五个气旋缓缓旋转。
经过昨日的战斗和今日的炼器尝试，灵力消耗不小，但混沌体质的优势此刻显现出来——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比普通修士快近半成，不过一刻钟，灵力便恢复了七七八八。
修炼结束时，已是未时。
出去逛逛。
他沿着摊位慢慢走着，目光在各种物品上扫过。
大部分摊位卖的都是些普通货色，生锈的法器、残缺的玉简、不知名的草药……偶尔有几件看起来不错的东西，要么价格高得离谱，要么就是赝品。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个摆满矿石的摊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摊主是个白发老者，正打着瞌睡，摊位上一块灰扑扑的矿石不起眼地躺在角落，表面布满裂纹，看起来与普通石头无异。
但林邑川的灵识扫过之时，却感觉到一丝微弱的金属性灵力——这是赤铜矿特有的波动，而且比他之前得到的那块纯度更高。
“老人家，这块石头怎么卖？”林邑川不动声色地拿起矿石，装作随意问道。
白发老者睁开眼，瞥了一眼：“看着给吧，捡来的，不值钱。”
林邑川心中一喜，从口袋里摸出两块下品灵石递过去：“就两块吧。”
老者接过灵石，挥挥手让他赶紧走，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林邑川强压着心中的激动，将矿石放入储物袋，快步离开了地摊区。
这块赤铜矿至少能值二十块下品灵石，这次真是捡漏了。
夕阳西下时，林邑川走进了坊市的酒楼“佳肴楼”。
他点了一盘灵猪肉和一碗灵米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楼里人声鼎沸，修士们三五成群地交谈着，各种消息汇聚在这里，是打探情报的好地方。
邻桌的几个修士正聊得热火朝天，其中一个红脸膛的修士嗓门最大：“你们听说了吗？器韵阁有一个伙计失踪了。”
“真的假的？器韵阁在这一带可是有头有脸的，谁敢不给面子？”另一个修士质疑道。
红脸膛修士急了：“千真万确！我表哥就在器韵阁当伙计。”
林邑川端着粥碗的手微微一顿，心中了然——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自己。
看来器韵阁已经知道伙计失踪的事，只是还没查到他头上。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想要多了解些信息。
一个青衣修士道，“器韵阁的口碑还是不错的，难道有人针对他们？”
“嘘！小声点！”旁边的人赶紧拉了他一把，“被器韵阁的人听到，有你好果子吃。听说他们正在查这事呢，还请了坊市的护卫帮忙。”
林邑川心中一凛，没想到器韵阁竟然请了坊市护卫。
吃完饭，林邑川返回客栈，立刻投入到炼器中。
有了下午的休息和调整，他的状态好了很多。
这次熔矿，他严格按照三个时辰的标准来，每炷香准时注入三次不同频率的灵力，耐心等待杂质排出。
当玄铁矿化作纯净的银白色铁水时，林邑川知道，关键的一步来了。
他用铁钳小心翼翼地夹住铁水，匀速倒入涂了松脂的剑模中。
铁水流动得很平稳，没有出现气泡，也没有粘连木模，完美地填满了整个凹槽。
接下来是冷却和塑形。
林邑川屏住呼吸，等铁水冷却至三成时，用刻刀轻轻雕琢剑柄的纹路。
这次他格外小心，每一刀都控制着灵力的输出，确保纹路深浅一致，既能增强握持感，又不会影响灵力传导。
最后一步是淬火。
他将初具雏形的飞剑放入盛有淬火水的青石盆中，同时念动“炼器进阶”中的法诀。
“滋啦——”白雾升腾而起，飞剑在水中发出轻微的震颤，表面渐渐形成一层看不见的灵力薄膜。
当飞剑被取出时，剑身泛着淡淡的银辉，剑刃锋利如新，虽然还只是最低阶的法器，但比坊市卖的普通铁剑强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