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密地2(1 / 2)

踏入石门的瞬间,林邑川听见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却惊觉回声异常空洞——这说明门后空间远比预想的开阔。

火把光芒渐次照亮穹顶,他仰头望去,只见洞顶垂落无数钟乳石,尖端凝结着暗红色的水珠,像倒悬的巨型狼牙。

人和马都进入后,林父拉着门的把手把石门关闭了,“我上次就到了这里,前面那里宝光十色”。

林母将马缰在斑驳的石柱上绕了三圈,铜制马笼头在月光下泛着青灰,枣红马却只顾低头啃食地上的苜蓿草,尾巴扫得碎石子“簌簌”响。

林母蹲下身,用指尖捏起一捧马草,草叶间还混着几粒金黄的玉米粒——那是她特意从干粮里省下来的。“这捆苜蓿能撑五日,”她抖开油布包裹的燕麦,“掺着吃,够它熬到咱们回来。”。

林父手中的火把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火舌被拉扯成细长的形状,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黑暗吞噬。

石壁上的青苔在微光中泛着诡异的幽绿,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苔藓覆盖的岩面上,晃动的轮廓如同被风吹散的纸人,四肢扭曲间竟有几分亡者起舞的森然。

林邑川紧跟着父亲的脚步,靴底碾碎碎石的脆响与心跳声重叠,直到脚尖碾过某块凸起的岩石——“咔嗒”声轻得像昆虫振翅,却让整个洞穴的空气瞬间凝固。

“退!”林父暴喝如雷,声浪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而落。

他手中短刀裹挟着凌厉罡风斜劈而下,寒光几乎贴着林邑川鼻尖掠过,少年甚至能看清刀身上因常年磨砺留下的细密纹路。

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耳际疾驰而过,尾羽扫过脸颊的瞬间,火辣辣的疼痛混着劲风扑面而来。

林邑川甚至能听见箭尾破空时撕裂空气的“嘶——”声,仿佛有三道银蛇在耳畔游走。

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膜因高速气流压迫而发麻,视线被弩箭掀起的碎石粉尘模糊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箭矢“噗嗤”几声闷响钉入身后石壁,青黑色的毒液顺着箭头缓缓滴落,在火把照耀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那些液体像是活物般沿着石缝蜿蜒爬行,触碰到地面的碎石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青烟腾起时,岩石表面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矿脉。

林母嗅到一股类似腐肉与铁锈混合的腥气从石缝中渗出,那是剧毒腐蚀的标志。

林母反应极快,纤手一抖,三枚柳叶镖呈品字形飞射而出。

她的手腕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翻转,指尖在甩出的瞬间突然内收,镖身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仿佛毒蛇吐信般精准没入左侧墙缝中的青铜弩机。

镖尖刺入弩机齿轮的刹那,林母甚至能听见金属咬合的“咔哒”声——那声音像是某种古老的机关正在苏醒。

她后撤半步,靴底碾碎地上的青苔,溅起的汁液在火光中泛着荧绿的磷光,黏在她的小腿上竟发出轻微的“咕噜”声,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蠕动。

木块碎裂声响起的刹那,洞穴中的危机非但没有解除,反而引发更致命的连锁反应。

左侧岩壁突然震颤,青铜弩机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紧接着四面八方的石壁如被无形巨手撕裂,密密麻麻的孔洞次第裂开。

林父瞳孔骤缩,他能清晰看见孔洞中暗红的弩槽正蓄力待发。

三支弩箭尚未完全嵌入石壁,又从右侧、后方、头顶的孔洞中激射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宛如暴雨倾泻。

林母的柳叶镖虽破坏了主弩机,却未能阻止其余机关联动——此刻,整个洞穴仿佛变成了张开獠牙的巨兽,死亡的气息从每个缝隙中涌出。

林父将妻儿护在身后,短刀在身前舞成一道耀眼圆弧,刀光与箭镞相撞,火星四溅。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此起彼伏,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虎口发麻,粗布衣衫已被划出数道口子,露出底下交错的陈旧伤疤。

但他目光如炬,紧盯着箭雨的间隙,在生死之间寻找生机。

林父的瞳孔因剧烈疼痛而微微收缩——左肩的伤口已被弩箭划破,鲜血顺着粗布衣衫滴落,在青苔上晕开暗红的血花。

他的左手死死攥住短刀,刀柄上的裂痕因用力过猛而加深,指节发白处几乎嵌进木纹。

箭雨如暴雨倾泻,刀光却始终在他身前织成一道屏障,火星溅起时,他能听见金属摩擦的尖锐啸鸣,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耳边嘶吼。

“去前面十米处凹壁!”林父大声吼道,声音被箭雨的呼啸声撕扯得断断续续。

他的嘶吼混着碎石落地的“咔嗒”声,穿透密集的破空音浪。

他一边奋力格挡,一边用刀尖指向不远处岩壁上一处颜色稍浅的区域——那里的青苔因常年渗水褪色成灰白,石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林父的视线扫过凹陷处,确认那片莲花状石纹未被毒液侵蚀——江湖中“生门”标记往往暗藏机关,唯有无毒区域才是真正的出路。

那里的石壁凹陷进去,形成天然的掩体,在摇曳的火光下,隐约能看见凹陷处的石纹呈莲花状排列。

林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舌尖抵住上颚压下血腥味。

他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他猛地将短刀横在胸前,刀刃与一支迎面而来的弩箭相撞,迸出刺目的火星。

箭矢断裂的碎屑擦过他裸露的手臂,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林邑川拽着母亲的衣角,在箭雨的间隙中寻找时机。

他的后颈已被冷汗浸透,玄铁刀鞘上的红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少年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每一次搏动都像是战鼓擂响。

他盯着林父指向的凹壁,忽然发现那片区域的阴影中似乎藏着某种异样的光泽——那是石壁内部的金属反光,矿脉的微弱折射。

“走之字!”林母的指尖几乎掐进儿子的手腕,拽着他躲进凹字形石壁。

她的指甲因用力过猛而在少年掌心掐出月牙状血痕,却顾不上疼痛。

她迅速用另一只手从袖中抽出一枚柳叶镖,镖尖银光闪动,随时准备应对新的威胁。

林父也快速冲进掩体,短刀横在胸前,刀刃因连续格挡而微微发颤。

头顶的藤蔓在火把照耀下突然扭曲,暗绿色的表皮裂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倒刺。

那些倒刺像是活物般蠕动,每根刺尖都挂着欲滴的毒汁,在火光中泛着幽蓝的磷光。

林邑川挥刀斩去,玄铁刀却在接触藤蔓的瞬间发出“滋滋”轻响——刀刃竟被腐蚀出细小的缺口!

绿色汁液沿着刀缝渗入,刀身顿时腾起白烟,岩石表面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的矿脉。

少年倒吸一口冷气,手腕一沉,险些脱手。

林邑川刚抬脚,林父突然拽住他后领往后一拉。少年踉跄着跌进父亲怀中,后背撞上冰凉的岩壁,青苔的腥气瞬间钻入鼻腔。

就在他站稳的刹那,“轰隆”一声巨响从脚下传来——少年原本要踩的石块竟如活物般翻转,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坑洞。

无数尖刺从岩缝中弹出,像无数柄淬毒的匕首倒悬着,寒光在火把照耀下闪烁不定。

林母倒抽一口冷气,迅速将林邑川护在身后,柳叶镖早已滑入掌心。

“这些青苔不对劲,是故意培育来掩盖机关的。”林父握紧短刀,刀尖挑起一缕青苔。

那苔藓在刀刃下碎裂,露出底下刻着骷髅的警示符号——青黑色的刻痕已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清,却仍能辨认出狰狞的轮廓。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发现整面岩壁的青苔都呈现出相同的色泽,仿佛有人用毒液调制的染料涂抹而成。

他们贴着岩壁缓慢挪动,林母突然抬手,示意前方地面有几处颜色稍浅的石块。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其中一块,石板边缘泛着金属冷光——那是被蜡油反复摩擦的痕迹。

林邑川蹲下身子,发现石板缝隙里沾着暗红的凝固物,混着蜡油的腥气扑面而来。“有人来过,这是标记陷阱的。”他低声说,声音因紧张而发颤。

少年顺着蜡油痕迹前行,靴底碾过碎石时,能感受到石板轻微的震颤,仿佛地底有无数齿轮在咬合。

林邑川捡起石子掷出,“咔嗒”声响后,三块石板同时下沉,从地底升起布满倒刺的青铜桩。

那些桩体表面布满藤蔓状的纹路,每一道凹槽都渗出暗绿色汁液,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磷光。

林父目光扫过洞壁,发现每隔五步就有凸起的石钮,石钮表面雕刻着残破的符文,隐约能辨认出“联动”二字。

他心头一沉:“机关应该是联动的,破坏一个就会触发其他。”

他解下腰间的绳索,一端系在钟乳石上,另一端抛给林邑川。

绳索在潮湿的空气中泛着青灰色光泽,显然是久经使用的旧物。

林父将短刀横在胸前,刀刃因连续格挡而微微发颤:“我们滑过去。”话音未落,绳索刚绷紧,洞顶突然传来石块摩擦的声响——那是落石阵启动的前兆。

林母大喊:“落石阵!”三人同时发力,借着绳索的摆荡跃向对面。

身后的石块如雨点般砸落,林父挥刀劈开迎面而来的碎石,刀刃与石块相撞迸出火星,火星溅在青苔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好不容易落地,眼前却出现一条看似普通的通道,只是两侧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孔洞透着诡异。

林邑川蹲下身子,发现地面的石板缝隙里沾着蜡油。

他顺着蜡油痕迹避开几块石板,小心翼翼地前行。

突然,他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墙壁上的孔洞瞬间射出无数淬毒的细针。

林父短刀舞成圆盾,将针雨挡下。

刀刃与针尖相撞的瞬间,火星四溅,细针折断的碎屑如雨点般洒落,带着腥臭的毒雾。

此时,林父的短刀刀柄已被鲜血浸透,掌纹里嵌着碎石与血痂;

林母的柳叶镖囊空了大半,仅剩的三枚镖身也布满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