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夜风穿过窗缝,在房间内轻轻游走,带起一丝凉意。
宴晚靠在沙发角落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眼神落在窗外那片深邃的黑暗中。
安娜·罗森坐在她对面,手里握着一支钢笔,静静等待她开口。
“我小时候……”宴晚忽然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父亲和母亲离婚后,我就跟了他。”
安娜没有打断她,只是轻轻点头。
“他很忙。”宴晚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有时候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他的助理会来接我去学校,晚上也是司机送我回家。家里有保姆,但她们从来不说话。”
安娜注视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所以你习惯了一个人?”
“不。”宴晚摇头,“我是害怕被抛弃。所以我努力让自己优秀,让自己成为别人不能忽视的存在。我想让他们知道,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可你还是渴望被爱。”安娜轻声说。
宴晚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是的,我渴望有人能真正看见我,而不是我的作品、我的成绩,或者我的家世。我想要那种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会一直在我身边的人。”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却依旧清晰地继续道:“我以为沈时烬是那个人。即使他知道我只是个替代品,我还是愿意留下来。因为我太想被人需要了。”
安娜看着她,
“你错了。”她缓缓开口,“他需要的是一个影子,而不是你这个人。真正需要被爱的,是你自己。”
宴晚愣住了,手指微微颤抖。
“我一直以为是他不爱我。”她喃喃自语,“可也许……是我从来没有好好爱过我自己。”
她抬起头,看向安娜,眼中第一次不再只有痛苦,还有一丝清明。
“谢谢你。”她低声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一次次原谅他。”
安娜露出微笑:“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与此同时,盛霆集团总部地下三层,监控室内一片死寂。
沈时烬站在屏幕前,目光紧锁在宴晚的影像上。
画面中,她刚从心理医生的休息室走出来,神情比之前多了一丝从容。
他的眉头微蹙,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手机震动,是柳真发来的信息:“宴晚今天情绪明显好转,似乎已经察觉到香水的事。”
沈时烬眯起眼睛,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
“她变得聪明了。”他低声自语,“但还不够。”
他按下语音键,语气冷静而危险:“罗斯那边安排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一切按计划进行,机场路线已调整,工作人员也都打通了。”
沈时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明天中午十二点,我要她在T3候机厅等我。”
另一边,宴晚刚走出诊所,便收到助理发来的行程变动通知。
“客户临时改签了米兰时装展的时间,建议您提前出发。”
她看了眼航班信息,眉头微皱。
“原定路线是飞往苏黎世?”她问助理。
“是的,因为沈总那边近期也在瑞士开会,所以我们选择了同一航线。”
宴晚心下一动,立刻调出自己的登机记录,对比之下,果然发现几条异常的路线重合。
她冷笑一声:“他在安排‘偶遇’。”
助理一惊:“您确定?”
“他是不会放弃控制我的。”宴晚站起身,目光冷冽如霜,“但他忘了,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宴晚了。”
她立刻拨通助理:“帮我取消这趟航班,另订一趟去米兰的私人飞机,时间提前两个小时。”
助理迅速执行。
宴晚望向窗外,神色平静却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决绝。
“他以为我还会上当?”她低声一笑,“可惜,我不再是他的棋子了。”
而在机场另一端,沈时烬站在玻璃幕墙后,西装笔挺,目光紧紧锁定T3候机厅的方向。
他等了许久,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手机响起,是罗斯·杜邦的信息:“宴小姐未出现,疑似识破陷阱。”
沈时烬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
“她变聪明了。”他喃喃,嘴角却依旧挂着一抹冷笑,“但这才刚刚开始。”“发生事件”
安娜·罗森轻轻合上日记本,窗外的巴黎夜色沉静如墨。
她将钢笔收起,指尖轻抚过那行字——“她终于意识到,她不是恨他,而是恨那个曾经依附他的自己。”
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力量,在她心头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