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晚接起,那边的声音带着急切的颤:“宴小姐,我知道你在查昭昭的事,有些事最好到此为止——”
“沈夫人。”宴晚打断她,“您当年说昭昭偷了珠宝,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电流的杂音。
宴晚挂断时,看见林婉如的脸瞬间煞白。
沈时烬的书房里,落地灯投下昏黄的光。
他盯着手机里母亲的未接来电,指节抵着额角,太阳穴突突地跳。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宴昭站在教学楼天台边缘,雨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淌,手里攥着那条被沈夫人“遗失”的珍珠项链。
“阿烬,我没偷。”她的声音被风声撕碎,“是阿姨说帮我收着,说等你生日送给你当礼物...”
“够了!”他冲过去要拉她,可指尖刚碰到她的衣袖,她就向后仰去。
坠落时她的右手始终攥着项链,珍珠散了一地,在雨里滚成白亮亮的小月亮。
“昭昭!”沈时烬猛地站起来,椅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书桌上的相框摔下来,玻璃裂成蛛网,里面宴昭的笑靥被割裂成碎片。
他弯腰去捡,碎片扎进掌心,血珠滴在照片上,晕开一片暗红。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宴小姐新系列设计图初稿已上传,主题是《双生》。”
点开文件的瞬间,沈时烬的呼吸顿住。
黑白交织的裙裾像纠缠的命运,红色丝线在胸衣处勾勒出火焰的形状,设计说明里写着:“这一季,献给那个我从未认识过的妹妹。”
他盯着“妹妹”两个字,喉头发紧。
原来这三年他所谓的“替身”,从来都是另一个被命运戏弄的人。
深夜的工作室里,宴晚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画稿堆成小山,最新一页的角落有行小字:“昭昭,我在替你看这个世界。”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在画纸上投下斑驳的影,像极了李老师毕业纪念册上那朵歪歪扭扭的草莓。
手机突然弹出李老师的消息:“晚晚,我整理昭昭的旧物时,发现一本日记。有些话,她可能想让你知道。”
宴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按下回复。
月光漫过画稿,落在“双生”两个字上,像撒了把细碎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