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永和宫听闻消息,手中茶盏“啪”地摔碎,滚烫茶水溅上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她冷声道:
“好一个沈如晦!好一个赵家!你们竟敢——借太后之手,除自己人?”
心腹嬷嬷低声道:
“娘娘,怕是……沈如晦早知药中有毒,故意放出风声,引容嫔入局。她要的,不是您的命,而是——赵家的根!”
“她算准了太后不容污名,算准了赵家必成替罪羊!”贵妃猛地起身,将金簪“啪”地折断,“她根本不怕那药!她根本就没孕!”
她冷声道:
“去!传北狄密使。就说——计划提前。我要让沈如晦,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她怀里!”
嬷嬷低声道:
“可……可若她真未孕……”
“她若未孕,为何敢在太后面前说‘腹痛’?”贵妃冷笑,“她若未孕,为何敢让太医诊脉?她若未孕,为何敢让全宫皆知她怀有龙种?”
她眸光阴冷:
“她是在赌。赌太后不敢动她,赌皇帝会护她,赌赵家会替她死。可她忘了——这宫中,最不怕死的,是那些已经无路可退的人。”
她望向窗外风雪:
“沈如晦,你以为借刀杀人,便可高枕无忧?你可知,这宫中多少妃嫔,都是‘胎死腹中’?”
静澜居内,沈如晦立于窗前,手中握着一枚铜符——那是萧珣给她的影卫信物,可调动暗七至暗九三名死士。
阿檀低声道:
“娘娘,赵家已失势,您为何还要逼他们?”
“因为我不要他们失势。”沈如晦眸光如刃,“我要他们——疯狂。”
她缓缓道:
“赵家若安分,便只是弃子;可他们若疯狂,便会暴露更多。他们背后,还有人。而我要的,不是赵家,而是——那人的真面目。”
她抬眸,望向宫墙之外:
“这一胎,是我设的局。而她们的反扑,便是——破局之钥。”
正说着,殿外传来脚步声。
青黛匆匆入内,跪地叩首:
“娘娘!太医院传来消息,李太医说,太后已命人重修‘静胎散’方,去其浓烈气味,改以‘养心丸’之名,混入日常补药之中。七日后,便要送来。”
沈如晦眸光一冷:
“终于来了。”
她缓缓道:
“去,传青黛,命她以‘送绣样’为由,将此铜符送往靖王府。另附一句话——”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
“‘佛堂有鬼,经幡藏刀。七日后,血洗慈宁。’”
阿檀一惊:
“娘娘,您要……动手?”
“不。”沈如晦唇角微扬,“我等她动手。她若不动,我便逼她动。我要让她,亲手把自己,埋进坟墓。”
她抬眸,望向窗外风雪:
“这一胎,是我设的局。而她们的毒计,便是——破局之钥。”
夜深,靖王府。
萧珣倚在软榻上,手中握着那枚铜符,眸光深邃。
影卫入内,单膝跪地:
“主子,王妃命我传话:‘佛堂有鬼,经幡藏刀。七日后,血洗慈宁。’”
萧珣凝视铜符,指尖轻抚“血洗”二字,唇角微扬。
他缓缓起身,披上玄氅:
“传暗七、暗八、暗九,即刻入宫。我要知道——慈宁宫每一盏灯,每一炷香,每一个出入之人。”
他声音低沉:
“我要让她们,亲手点燃自己的葬礼之火。”
窗外,雪又落了。
静澜居的红梅在风雪中摇曳,花瓣纷飞,如血洒长空。
而宫墙深处,一场针对“龙种”的杀局,已悄然逼近。
沈如晦立于窗前,指尖轻抚颈间玉佩,忽而低声道:
“母亲,您当年留下的‘梅花印’,我已寻到。剩下的线索,藏在静安的遗物中。这一次,我不再逃,不再藏。我要让那些害您的人,亲眼看着——沈家的女儿,如何夺回一切。”
风穿窗而入,吹散案上一纸密信,信上赫然写着一行小字:
“北狄密使已入京,刘宸三日后入宫,假称‘流落民间的皇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