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惶恐。”
皇帝抬手:
“赐凤鸾金钗一对,明珠十斛,锦缎百匹。另,静澜居增派宫人十名,太医日日请脉,不得有误。”
沈如晦谢恩退下。
消息如风,瞬间传遍六宫。
永和宫内,贵妃正对镜梳妆,听闻消息,手中玉梳“啪”地断裂。
她猛地起身,一脚踢翻妆台,金钗玉镯滚落一地。
她冷声道:
“来人!”
心腹嬷嬷匆匆入内,跪地叩首:
“娘娘有何吩咐?”
贵妃指尖掐入掌心,声音如冰:
“一个冷宫出来的贱种,也配怀龙种?我绝不会让她顺利生下孩子!”
嬷嬷低声道:
“娘娘,若她生下皇子,陛下必封她为贵妃,甚至……皇后。到时,您……”
“闭嘴!”贵妃怒斥,“她若生,我便让她死!”
她缓缓坐下,眸光阴冷:
“去,传李太医。”
片刻后,李太医入内,跪地叩首:
“娘娘。”
贵妃淡淡道:
“沈如晦有孕,你可知?”
“回……回娘娘,已知。”
“她胎相如何?”
“回娘娘,脉象滑疾,胎息稳固,应无大碍。”
贵妃冷笑:
“应无大碍?那本宫听说,她幼时居冷宫,受寒多年,宫寒不孕,怎会如此轻易有孕?”
李太医额角微汗:
“这……这或许是天意……”
“天意?”贵妃冷眼看他,“本宫给你一道方子,你每日为她请脉后,悄悄加入药中。此药无毒,却能令胎息渐弱,直至滑胎。”
她缓缓递出一纸药方:
“你若办成,本宫保你三代富贵。你若败露……便自己去冷宫等死。”
李太医浑身一颤,接过药方:
“奴……奴才遵命。”
贵妃望向窗外,唇角微扬:
“沈如晦,你以为怀了龙种,便可一步登天?你可知,这宫中多少妃嫔,都是‘胎死腹中’?”
静澜居内,沈如晦立于窗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那是萧珣所赠,背面刻着“与君共雪”四字。
阿檀低声道:
“娘娘,方才李太医请脉,神色有异。奴婢见他袖中似藏有药方,却未敢声张。”
沈如晦冷笑:
“他们终于动手了。”
阿檀忧心忡忡:
“可……可您真怀了龙种,若他们下药……”
“我当然知道。”沈如晦眸光如刃,“我更知道,这孩子,不是皇帝的,而是——我的刀。”
阿檀一惊:
“娘娘,您是说……”
“那酒,无毒,却有药。”沈如晦冷笑,“皇帝赐我‘暖宫散’,为让我易孕。可他不知,我早已服下‘避子汤’,怎会轻易有孕?”
阿檀震惊:
“那……那太医为何说您……”
“因为我让他这么说。”沈如晦唇角微扬,“我暗中命青黛收买了太医院的小吏,让他调换脉案。我根本未孕,却让全天下以为——我怀了龙种。”
阿檀恍然大悟:
“娘娘是……要引蛇出洞?”
“正是。”沈如晦眸光冷冽,“贵妃若知我未孕,必不敢轻动。可她若以为我怀了龙种,必会下药。她一动手,便是自投罗网。”
她抬眸,望向养心殿方向:
“皇帝要我生子,是为制衡萧珣。可他不知,我与萧珣,早已不是对手,而是——盟友。”
她缓缓道:
“这一胎,是我设的局。而他们的阴谋,便是——破局之钥。”
夜深,靖王府。
萧珣倚在软榻上,手中握着一卷密信,眸光深邃。
影卫入内,单膝跪地:
“主子,王妃命我传话:‘龙种已‘孕’,蛇蝎将动。君若不动,我便——血洗六宫。’”
萧珣凝视密信,指尖轻抚“龙种”二字,唇角微扬。
他缓缓起身,披上玄氅:
“传暗七、暗九,即刻入宫。我要知道——每一味药,每一个太医,每一次请脉。”
他声音低沉:
“我要让她们,亲手把自己,埋进坟墓。”
窗外,雪又落了。
静澜居的红梅在风雪中摇曳,花瓣纷飞,如血洒长空。
而宫墙深处,一场针对“龙种”的阴谋,已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