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好好跟黑天鹅说声谢。
若不是她提议引路,星穹列车未必能及时赶到翁法罗斯,那些被困的同伴、眼前安稳的一切,恐怕都要打个折扣。
这念头轻轻落进心底,眼下倒不必急,先把身边人顾好才是要紧。
他端起餐车上的白瓷餐盘,指尖先碰了碰盛着莲子汤的碗沿,
温度不烫,刚好入口。
他这才转身往床边走。绒毯吸走了脚步声,只剩餐盘轻晃时,汤汁碰着碗壁的细碎轻响。
刚走到床沿,就对上双亮晶晶的眼睛。
遐蝶还抓着被子的边角,柔软的被面裹着她的肩颈,只露出小半张脸和圆溜溜的眼睛,长睫轻轻眨着,视线从他手里的餐盘,慢慢移到他脸上,乖得很。
“先喝点汤。”
伊卡洛斯在床边坐下,床榻陷下去一点软度,他拿起小瓷勺,舀了勺莲子汤递到她嘴边,甜香漫开。
“帕姆炖得软,不用急,慢慢嚼。”
遐蝶慢慢坐起身,轻轻含住勺子,甜意顺着舌尖漫进喉咙,她眨了眨眼,余光却悄悄飘向房间另一侧。
那里还放着一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床,绒垫、枕套和自己这边的一模一样。
明明在一个房间里,怎么还要摆两张床?
难道……今晚还是要分开睡吗?
伊卡洛斯坐在床边,指尖稳稳托着盛汤的白瓷碗,小勺舀起一口汤,递到遐蝶唇边时,还会轻轻顿一下,等她含稳了才慢慢抽回勺,眼神落在她沾了点汤渍的唇角,又用指腹轻轻蹭掉。
喂过两口汤,他拿起装着清炒时蔬的小碗,指腹先贴着碗壁转了圈。
温温的不烫,却还是没放心,低头对着碗沿轻轻吹了两口,怕烫着她的嘴唇,把菜叶上的热气又降了些,才递到她嘴边。
“来,吃点东西垫垫,一会还得喝药呢。”
“药”字刚落,遐蝶垂着的眼睫就轻轻颤了颤。
方才瞥见两张床时攒下的郁闷还没散呢,又提了一嘴喝药的事,心里的不开心又多了一些,连攥着被子的指尖都悄悄收紧,指节泛了点白。
她小口含住菜叶,嚼着却没什么滋味。
夜里不能窝在他怀里睡本就不习惯,现在还要喝苦苦的药,整个人都像被霜打了的花苞,蔫蔫地耷拉着。
(p′︵‵。)
等伊卡洛斯再要舀汤时,她忽然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声音放得又轻又软,耳尖还悄悄漫开层粉。
“阁下……”
“怎么了?”
伊卡洛斯立刻停了手,碗底轻轻贴在膝头,眼神里满是在意,怕她哪里不舒服。
遐蝶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又飞快移开,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十指相扣,轻轻晃了晃,咬了咬下唇才小声说:
“能不能……让我坐你怀里,抱着我喂?抱歉……”
话说完,脸已经红到了耳后,她也知道这样有点娇气,可夜里没法跟他亲热,连贴在一起都难,现在只想好好靠着他,闻闻他身上的气息,让心里那点委屈和无助散些。
伊卡洛斯耳尖悄悄漫开层浅红,指尖碰着碗沿时都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