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
十亿！
他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说不动心是假的！
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是真的！
王富贵瘫在老板椅上，指尖发颤地划过手机屏幕，银行App首页那串零像烙铁般烫着他的视网膜。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九个零，一个不少，冷冰冰地躺在“可用余额”后面。
十亿人民币。
他猛地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梦。
“滴答。”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王富贵触电般弹起来，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仿佛那水渍会玷污了屏幕上这串神圣的数字。
他环顾这间曾让他无比自得的老板办公室——红木家具，仿古博古架，墙上挂着“诚信赢天下”的十字绣——此刻却显得如此局促、廉价，甚至可笑。
十亿！他这间小庙，怎么装得下这么一尊泼天的富贵？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到保险柜前，哆嗦着输入密码，把那份还带着油墨香的产权过户证明和银行入账凭证，像供祖宗牌位一样，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关上厚重的柜门，落锁，转动密码盘，再落锁。
做完这一切，他背靠着冰冷的保险柜门滑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擂鼓。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那几位祖宗，尤其是那位眼神平静得能冻死人的李先生，还有那个金发金角、懵懂却让人不敢直视的小女孩…他们带来的压力，比那十亿巨款更让他窒息。
现在，“仙居”易主，他王胖子，终于解脱了！
狂喜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像烈酒冲头，烧得他脸颊通红。
十亿啊！
他王胖子，祖坟冒青烟了！
不，是祖坟着了！着了冲天大火！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窗边，贪婪地望向不远处那方宁静的小院。
“不行！这地方不能待了！”一个激灵，王富贵瞬间清醒。
怀揣十亿巨款，守着曾经的神仙居所，这跟抱着金砖睡在火山口有什么区别？
消息万一走漏…他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无数贪婪的眼睛和黑洞洞的枪口。
跑！必须跑！立刻！马上！
他像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在办公室里团团转。
衣服！证件！银行卡！对，银行卡！他手忙脚乱地翻出钱包，抽出那张承载着十亿的卡片，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卡面，又是一阵心悸。
他想了想，把卡塞进贴身的衬衣口袋，还不放心地拍了拍。
胡乱塞了几件换洗衣物进一个旧背包，王富贵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承载了他半辈子心血和一个月噩梦的办公室，一咬牙，拉开门冲了出去。
他没敢走正门，生怕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人，鬼鬼祟祟地从后门的小巷子溜了出去，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去市中心！最大的银行！”王富贵钻进后座，声音里有种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