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形补光灯的白光依旧安静地笼罩着阳台，但气氛却与开播时的轻松截然不同。
屏幕上最后的直播界面定格在李小乐那张写满惊愕和难以置信的脸上。
背景是那盆显得愈发梦幻妖异的多肉盆栽——桃蛋顶部的虹彩光晕仿佛要滴落，蓝石莲叶尖的银边在柔光下细碎闪动，佛珠翠绿的珠串与那几粒不合时宜却真实存在的细小花苞。
【弹幕】：主播别下播啊！！！
【弹幕】：到底是不是特效？！
【弹幕】：录屏了录屏了！直播开光现场！速来围观！
【弹幕】：刚进来发生了什么？植物成精了？？
【弹幕】：主播你家缺保安吗？会喊666的那种！
……
无数弹幕如决堤洪流般疯狂刷过，观看人数停留在“”！
李小乐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颤抖着手关掉了直播软件和补光灯。
世界瞬间陷入阳台的昏暗和客厅透出的暖光中。
安静下来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心脏狂跳如擂鼓的“咚咚”声，还有客厅隐约传来的、李圆圆有节奏的呼噜声——那只肥猫对刚才阳台的骚乱毫无所觉，睡得正香。
她僵硬地转过身，目光死死盯在那盆放在角落小桌上的盆栽上。
没有直播间的滤镜和光线，在普通室内光线下，那虹彩、那银边、那翠透的佛珠和花苞……依然清晰可见！
甚至，那叶片顶端被灼伤后留下的白色小疤，比刚才更刺眼！仿佛在无声嘲讽她那点“可能光线效果”的自我安慰。
“哥！！！”
李小乐爆发出一声压抑着恐惧和抓狂的低吼，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客厅，一把揪住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李秀的胳膊。
“你看！你快看它们！！”
李秀缓缓睁开眼。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似乎早已感知到了阳台的变化，甚至穿透阳台玻璃，瞬间扫过了网络上正在疯狂发酵的录屏切片和评论。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像在描述一个自然现象。
“春霖沐枯枝，生发乃常理。”
他尽量用凡俗能理解的比喻来解释“仙气被动滋养导致植物生命形态进化”这种复杂概念。
李小乐抓着他的胳膊摇晃：
“‘春霖’能让花当场开花当场愈合还自带闪光特效的吗？！这常理太吓人了好吧！”
她指着阳台那几颗佛珠上冒出的花苞。
“你看！花苞！我记得它应该是秋天开！现在是初夏！而且昨天还没这些鬼斧神工的东西！”
李秀沉默片刻。
确实，那气息对于脆弱敏感的植物而言，反应有点……过于生机勃勃。
他抬手，指尖微不可察地向阳台方向虚虚一划，仿佛在空气中勾勒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李小乐没有感觉到任何能量波动，但似乎……阳台那股莫名的“神清气爽”感似乎……淡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