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踏碎晨雾,二十骑玄甲骑兵跟着岳铃往南去,马蹄扬起的尘土里,黎童仿佛看到无数岳家军的英魂在随行。他与林潇潇共乘一骑,她坐在身后,长鞭偶尔扫过马腹,惊得马儿加快几步,带起的风拂过他的颈窝,带着淡淡的药草香——那是她为陈猛敷药时沾的味道。
“抓紧了。”黎童低声道,双腿轻夹马腹,马儿会意,拐进密林。林潇潇的手臂突然环住他的腰,力道不轻,像是怕掉下去,又像是怕他跑了。
密林深处藏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道,据岳铃说,是当年岳元帅挖的逃生通道。通道壁上刻着“忍”字,一笔一划都透着刻骨的隐忍。林潇潇的长鞭在前方探路,时不时卷回些毒草毒虫,她总是先将毒虫甩远,再回头对黎童笑一笑,眼底的光比通道口的晨曦还亮。
“你看这石壁,”她突然停步,指尖抚过一处刻痕,“是‘岳’字的篆体,
黎童凑近看,发现那刻痕边缘泛着新色,显然是近年才补刻的。“是岳家旧部一直在维护这条通道。”他伸手摸了摸,双龙符突然闪过金光,照亮了通道尽头的微光,“快到了。”
死门的守将完颜烈果然如岳铃所说,是个白面无须的男子,正坐在火药库前的石台上,把玩着枚银针。他身后的亲兵都背着火箭筒,筒口对着库门,稍有异动便能引燃整座塔。
“耶律国师早说过你会来。”完颜烈的声音像淬了冰,银针突然射出,直取黎童眉心,“可惜啊,这死门,就是你的葬身地。”
林潇潇的长鞭比他更快,“啪”地将银针卷在半空,反手甩了回去:“就凭你?”鞭梢缠着的透骨钉突然飞出,精准地打在亲兵的火箭筒引信上。
黎童趁机祭出双龙符,金光化作两道龙影,缠住完颜烈的手腕。这招是他昨夜悟的——将“山河拳”的内劲注入符中,竟能驱动龙影束缚敌人。“陈猛说你的冰魄银针沾了十三种毒,”他盯着完颜烈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可惜,我的双龙符专克邪毒。”
完颜烈的手腕突然冒出黑血,显然是被龙影所伤。他怒吼一声,袖中飞出数十枚银针,如暴雨般袭来。林潇潇的长鞭舞成密不透风的网,将银针尽数卷住,却不料那些银针突然炸开,化作粉末,带着刺鼻的腥气。
“是‘化骨粉’!”林潇潇急忙闭气,却还是吸入少许,脸色瞬间发白。黎童反手将双龙符按在她的胸口,金光过处,她呛出一口浊气,脸色渐渐好转。
“找死!”他的声音沉得像冰,双龙符突然暴涨,两道龙影挣脱束缚,竟真的化作金龙与红龙,盘旋着扑向完颜烈。那白面将军吓得瘫在地上,银针散落一地,亲兵们想点火,却被龙影的金光扫中,火箭筒尽数炸膛。
“不可能……耶律国师说这符只能镇毒……”完颜烈的惨叫声被龙影吞没,整个人被金光裹着,往火药库的方向拖去。
黎童突然想起赵九的话,拽起林潇潇就往密林中跑:“快走!火药库要炸了!”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林潇潇靠在他怀里,长鞭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手臂,像条不安分的红蛇。“你看!”她突然指向东方,生门的方向也燃起了烟火,“岳将军得手了!”
黎童抬头望去,却在火光中看到个熟悉的身影——耶律楚材竟站在远处的山岗上,对着他们的方向拱手,嘴角的笑在火光中明明灭灭,像只终于布好局的狐狸。
“他怎么会在那儿?”林潇潇的声音发颤。
黎童握紧双龙符,令牌的暖意突然变冷:“我们烧的,恐怕不是真正的火药库。”
山岗上的耶律楚材缓缓转身,拂尘一甩,远处的密林里突然传来号角声,密密麻麻的金兵从暗处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而更远处,黄龙府的城门缓缓打开,一门巨大的青铜炮正对着他们的方向,炮口泛着幽冷的光——那才是真正的子母炮。
林潇潇的长鞭猛地绷紧,缠得黎童的手臂生疼。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苍白的脸,突然笑了:“别怕,岳将军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
双龙符在他掌心剧烈震颤,仿佛有第三条龙,正在符中苏醒。
欲知后事如何,请况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