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凄厉的惨叫在耳畔炸响,双臂却如铁箍般纹丝不动。我想喊她松手,喉头却痉挛得发不出声——何必陪葬呢?我已是将死之人了啊。
拼尽最后气力推搡张弦,他突然暴起将我掀翻,转而扑向阿勒。我嘶喊着小哥住手,却见他獠牙已抵住她雪颈。踉跄跌倒时,手电筒滚落在地,视野里只剩汹涌的虫潮。
霎时间烈焰冲天,阿勒发出不似人声的锐啸,如电影特效般轰然倒地,衣衫腾起缕缕青烟。
眼前骤然闪过一道亮光,无数黑虫噼里啪啦砸在我身上、脸上和头顶。张弦猛然冲出数丈远,青色火翼掀起灼热气浪,将虫群尽数卷走,残余的飞虫也争先恐后振翅追随。我慌忙抓起手电筒,抖落满身死虫,发现它们全被烧焦了,有些仅剩残翅还在垂死挣扎。
这些竟是剧毒的黑毒蛛!
我头皮发麻,一个激灵跳起来,冲过去抱起昏迷的阿勒。回头望去,张弦如同烈焰凤凰般盘旋飞舞,将空中残余的黑毒蛛焚烧殆尽。正要往回跑,休佑迎面奔来喊道:别慌!现在安全了,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他们进来。
话音未落,他已闪身钻出盗洞。我低头看着怀里的阿勒,她睫毛微颤渐渐苏醒。我双腿发软将她放下,搀着她站稳。她靠在我肩头竟露出浅笑,气若游丝道:为先,我们都活着呢。
我喉头发紧,想起她方才舍命相护,心头又暖又疼。她浑身滚烫,想必张弦并非要吸血,而是不得已用高温灼烧她体表的毒蛛,连带着把她也烤晕了。
她吃力地抬手抹过我脸颊,我才察觉满脸湿润。被烟熏的。我尴尬解释。她只是静静望着我,眼里漾着温柔的光。
此时盗洞处涌来数十人,眼镜和休佑也在其中。李维生命令道:危险解除。为先和阿勒都负伤了,你们几个打头阵清理沿途虫蚁。几个手下立即越过我们向前探路。听他喊我,总觉得这称呼透着说不出的别扭。
我忽然笑道:差点要把你当成李老板了。不过你是李维生教授,虽然气质相似,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李维生表情一滞,意味深长地反问:那你梅生伯呢?
我瞬间冷下脸来:我梅生伯纵是复制人,记忆传承却是唯一的。无论前后都是同个灵魂,哪像你们——真正的李亨利和李维生同时存在,连名字都泾渭分明。
阿勒也轻声附和:我们认识的是李亨利,可不是李维生教授哟。
李维生苦笑着摇头。眼镜趁机插刀:元亨利贞可比维生二字风雅多了。
快走吧,休佑催促道,再耽搁要掉队了。这话总让人莫名紧张,我们赶忙追赶,转眼便与前队仅距六七米。
当无数黑棺映入眼帘时,千棺阵的恐怖记忆再度袭来。穿行在森然棺木间,众人噤若寒蝉,唯有脚步声与远处张弦掀动的热风在黑暗中回响。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人群如潮水般后退,有人惊叫:白面儿被吃了!
我心头一紧,举起手电照向*动处,正看见李维生的一个手下被拖进棺群——那家伙像块破布似的被拽过石棺缝隙,只留下几道血痕。想必那就是倒霉的白面儿。
冷汗瞬间浸透后背。这密密麻麻的棺材阵里,究竟藏着什么怪物?看白面儿遇害的架势,那东西不仅体型骇人,动作更是快得邪门。
看清模样没?休佑沉声发问。李维生的手下们纷纷摇头,这答案比黑暗更令人窒息。
李维生搓着下巴嘀咕:能在众目睽睽下**还不露形迹...莫非是鬼?没人接他的话茬。我倒想起李亨利从不会这般疑神疑鬼,果然本事比记忆更能塑造人。
继...续...
阴森的呢喃突然从棺阵飘出,所有人寒毛倒竖。我们屏息搜寻声源时,那诡谲的催促又响了起来。
谁在装神弄鬼!李维生手下有个壮汉端着枪冲进棺群,手电光柱胡乱劈砍黑暗,滚出来!老子看见你了!
幽暗的中宫本就瘆人,此刻他癫狂的举动更添三分诡异。
突突突!
枪声炸响的刹那,我就知道要糟。果然四五个人刚冲过去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眨眼功夫,只剩个叫老常的连滚带爬逃回来,裤管上还沾着黏糊糊的液体。
539李维生急问:到底看见啥了?
老常面如死灰,突然弯腰呕出黄水:烂...烂肉...他哆嗦着比划,弟兄们踩上去就像掉进嘴里...直接给吞了...
休佑突然插话:你说他们断气了?见老常点头,他若有所思道:能让人瞬间惨叫又快速毙命的...怕是剧毒。要么被**,要么毒发时痛到失声。
老常面色惨白,颤声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他们当时还有气,眼睛都睁着。姓孙的小子直勾勾盯着我,那眼神分明是在求救,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休佑若有所思:如此说来,孙兄弟当时神志清醒,只是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