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裹着楼下早餐摊的豆浆香钻进窗户时,我正盯着电脑里的“区域病历共享平台”方案皱眉。小刘端着一次性餐盒凑过来,油条的脆香飘得满屋子都是:“陆总,李院长昨天又催了——说基层医院的病历共享试点,咱们得赶紧拿出具体方案。”
我用筷子戳了戳豆浆碗里的糖桂花:“急啥?基层的事儿,急不得。上周去张庄卫生院,李大夫跟我说,他们那儿的病历有的是手写的,有的是用十年前的单机系统,格式乱得跟菜市场卖的散装菜似的——想共享?先把菜择干净再说。”
老张抱着保温杯进来,杯壁上的水珠滴在键盘上:“可不是嘛!我昨天看了李庄的病历数据,过敏史有的写‘青霉素’,有的写‘青霉’,还有的用英文‘Penicill’——这玩意儿怎么统一?”
王胖子叼着包子撞进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陆沉你行啊!连基层的破病历都敢碰!我上周跟卫生局的王科长吃饭,他说这事儿是块硬骨头,前几任都没啃下来!”
我擦了擦嘴,把方案翻到最后一页:“啃硬骨头才有机会。前世咱们做省级示范项目,靠的就是啃基层的细节。这次不一样——要做‘有用’的共享,不是‘好看’的政绩。”
第一站调研选在张庄卫生院。
车停在卫生院门口时,李大夫正蹲在台阶上抽烟,烟蒂堆了满满一鞋盒。看见我们下车,他直起腰搓了搓手:“陆总,你们可算来了!我这儿有本‘病历吐槽日记’,你们看看!”他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到中间一页,“上周三,有个老太太来开降压药,我调她的病史,系统里显示‘高血压三级’,可手写病历上写着‘血压偶尔高’——你说这玩意儿,我敢给她开药?”
我接过笔记本,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沾着茶渍:“李大夫,您这日记写得比病历还详细。”他苦笑:“没办法啊!基层就这点人手,既要坐诊又要管病历,哪有精力规范?”
老张蹲在旁边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您这儿的系统是2015年的单机版吧?数据没联网,全存在本地硬盘里。”李大夫点头:“去年想升级,可县卫健委没钱,说等‘上级拨款’——这拨款都等三年了!”
从卫生院出来,小刘抱着笔记本叹气:“陆总,基层的痛点比我想的还深——没钱、没人、没动力做规范。”我望着远处的农田,风吹得麦苗沙沙响:“那咱就做‘不需要钱、不需要人’的规范——先从核心字段入手,比如姓名、身份证号、过敏史、常用药,这几个字段统一了,至少能解决‘查病史慢’的问题。”
回公司的路上,赵成抱着平板凑过来:“陆总,我做了个‘最小可行标准’——先统一12个核心字段的命名和格式,用API接口对接各个医院的老系统,不用换硬件。”我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就像给各个医院装了个‘翻译器’,各自的方言翻译成普通话,共享平台就能听懂了。”
老张却皱起眉:“API对接要改老系统的底层代码,基层医院的技术员会吗?”小刘立刻举手:“我会!我可以做操作手册,再给每个医院培训——就像上次教他们用一键病历那样!”
我拍了下桌子:“就这么办!试点选张庄和李庄卫生院,先打通这两个的共享。老张带技术部做接口,小刘负责培训,赵成盯数据标准——两周内出d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