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头钟表铺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铜铃“叮铃”响得清脆。周雨薇踮脚够柜台上的搪瓷杯,发梢扫过陈默手背:“陈老师,你闻闻——”她把杯沿凑过去,“老周头今早煮的桂圆茶,甜得能黏住舌头。”
“黏住好。”陈默握着她的手,“省得你又往我工具箱里塞糖。”他指了指脚边的木箱,里面躺着半块没吃完的芝麻糖,“上回修座钟,你塞的糖渣掉进齿轮,卡了半小时。”
“那是意外!”周雨薇戳他胸口,“再说,你修表时哼的小曲儿,比糖还甜。”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老周头说今儿早上有人来问‘有没有老怀表’,穿黑西装的,看着不像好人。”
陈默的手顿在修表螺丝上。前世记忆翻涌——实验室爆炸前三天,影鸦的人就蹲在钟表铺门口,盯着老周头修表:“那老东西肯定藏着‘蜂巢’的钥匙。”
“谁?”周雨薇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耳垂,“是不是影鸦的‘尾巴’?”
“嗯。”陈默摸出块软布擦手,“老周头说那人手腕有道疤,和前世在实验室烧数据时,被碎片划伤的位置一样。”
“疤?”周雨薇的瞳孔缩了缩,“左边?”
“对。”陈默刚要说话,门帘“哗啦”被掀开。穿藏青西装的男人抱着公文包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柜台上的老座钟:“周师傅,修表?”
“修。”老周头从里屋探出头,手里攥着把油布,“要修的表放这儿,明儿来取。”他冲两人挤眼,“小两口喝桂圆茶,我这儿有新到的茉莉花茶。”
男人没接话,径直走到柜台前,指尖敲了敲玻璃罩里的老怀表:“这表,能卖吗?”
周雨薇的手指在茶盏上顿住。那只怀表她认得——前世陈默送她的生日礼物,表盘内侧刻着“1998.3.17”,和陈默生日分毫不差。
“不卖。”陈默把茶盏往她手边推了推,“祖传的。”
“祖传?”男人笑了,“周师傅,您这铺子开了三十年,我打听过了。三年前您收了块老怀表,主人姓陈,叫陈默。”他从公文包摸出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和这位陈先生是不是很像?”
周雨薇的呼吸一滞。照片里,年轻的陈默抱着个纸箱站在钟表铺门口,纸箱里露出半块怀表——正是玻璃罩里的这只。
“像又怎样?”老周头把油布往桌上一摔,“这是客人寄卖的,我收了定金,概不退还。”
男人皱眉:“周师傅,影鸦要的不是钱。”他摸出个金属探测器,“是这表里的‘蜂巢’钥匙。您要是不交,今儿这铺子……”
“要拆?”陈默突然站起来,工具箱“哐当”翻在地上,螺丝、镊子撒了一地,“行啊,您拆。”他弯腰捡螺丝,“我倒要看看,您影鸦的人会不会修表。”
周雨薇拽住他的衣角,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陈老师,别生气。”她转身对男人笑,“大哥,要喝桂圆茶吗?我给您续。”她端着茶盏凑过去,发梢扫过他手腕,“您手腕上的疤,是烧数据时烫的吧?我前世见过。”
男人的手顿在探测器上。周雨薇的指尖轻轻划过那道疤:“那天实验室爆炸,您抱着个铁皮柜往外跑,柜子里装的是‘蜂巢’的原始数据。可您不知道——”她压低声音,“那数据早被陈默改了,根本治不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