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派的使者都到了。”她说,“南岭丹盟能带来三十株百年灵药当礼物,北原器宗送来一套阵纹图纸,说愿意一起建炼丹工坊。”
我点头。
“你要见他们吗?”
“见。”我说,“但不说丹诀。”
她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答。”
我走到窗边。街上人多了,不少穿各派衣服的修士在走动。有人抬头看这栋楼,指指点点。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陈玄。
那个打败合欢宗的人。
那个种出变异灵草的人。
那个让机关炉炼出三重丹晕的人。
我的名字已经传开了。
我不再是躲在废墟里的散修。
那天夜里,我又进了一次洞天钟。
凝血树完全消失了。钟壁上多了一圈金色纹路,围着“空间折叠”缓缓转动。药田变大了,能种更多东西。我扔进去一颗毒鳞果,瞬间被提纯,药性翻了一倍还多。
出来时,天还没亮。
我坐在桌前,写了三张纸。
一张给阿箬:教她怎么用洞天钟散出的生机继续培育灵草;
一张给鲁班七世:标出丹械炉下一步改进的关键地方;
一张给程雪衣:列出能交换的资源清单,哪些能给,哪些必须留着。
写完,天刚亮。
程雪衣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新玉简。“刚收到的消息。”她递给我,“血手丹王出现在西境,杀了两个小门派,在墙上留下一句话——‘九转不过伪道,唯我真丹吞世’。”
我接过玉简,放进怀里。
“他知道我用了丹诀。”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站起来,走到门边。
外面阳光照进来,落在门槛上。一只麻雀飞过,翅膀带下一点灰尘。
我握住门框。
千丈内的动静都在我心里。我能感觉到东南方三百步外站着一个穿灰袍的人,手里拿着记录玉符,已经在那儿站了半个时辰。
“让他记。”我说,“让他们都记。”
我拉开门走出去。
阳光照在脸上,耳环微温。
程雪衣跟上来,问:“你还打算见那些使者吗?”
“见。”
“不怕他们逼你交出丹诀?”
“他们不敢。”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
“为什么?”
我回头。
“因为我现在,不只是一个炼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