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阿箬压低声音,“信上写着——那颗心脏感应到了你的共鸣。它认出了洞天钟的气息。”
密室一下子安静了。
使者猛地站起,玉笏撞到桌角:“不可能!洞天钟是传说,早就消失了!”
我没看他,低头看卷轴上的字。那些弯弯曲曲的符号,和我在秘地石壁上看到的一样。有一行反复出现:“钟鸣则心应,钟寂则脉断。”
原来如此。
他们以为我是靠丹方出头,其实他们错了。玄冥丹能成,是因为洞天钟净化了药性;我在南疆能活下来,是因为钟里的空间躲过了试炼反噬;阿依娜能承接银心,也是因为果实本来就是从钟里种出来的。
我不是运气好。
我是机缘本身。
使者退了一步,眼神变了。刚才的傲慢没了,变成警惕和不安:“你说这些……是吓我?”
“不是吓你。”我把卷轴放到桌上,推给他,“是告诉你,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巫族既然主动联系,就不会只送一封信。他们要的,是银心回归后的真相。”
他盯着那卷青藤,半天没伸手。
“回去告诉你们盟主。”我说,“我不需要客卿身份,也不稀罕灵脉。但如果你们继续拿灾厄之器做文章,我不介意让全天下都知道——当年是谁帮血手丹王炼出第一颗傀儡丹。”
使者瞳孔一缩。
这事我没证据,但丹盟高层心里有鬼。血手丹王被赶走前,曾在丹盟大典上展示一种控魂丹,后来被列为禁术。那天主持评审的,正是现任盟主。
“你这是威胁?”他声音发紧。
“是提醒。”我站起来,走到窗边。飞舟已经收进药囊,窗外只有云在动。“我可以消失,也可以留下。但你们要是逼我亮底牌,到时候掀出来的,就不止一个灾厄之器这么简单。”
程雪衣走过来,站在我旁边:“珍宝阁不会撤支持。他住的地方有阵法遮掩,出入路线全部加密。你们想找他,得先过程家三百暗卫。”
他看看她,又看看我,最后拿起玉笏。
“你会为今天的选择付出代价。”
他说完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重。
门关上后,密室恢复安静。
阿箬还站在桌边,看着那卷青藤:“他们真的会罢手吗?”
“不会。”我说,“但这封信争取到了时间。丹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不知道巫族到底知道多少。”
她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信最后有一句没写全……‘钟主现世,七祠当启’。后面几个字模糊了,像是被咬过。”
我接过卷轴,翻到最后。
果然,边缘有牙印,像是小动物啃的。奇怪的是,藤皮上有一点淡淡的香味,像雨后泥土里长出的蘑菇味。
我正想着,耳环又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共鸣。
像是一种回应。
我低头看着青藤,还没说话,门外传来轻微的刮擦声。
不是脚步声。
是爪子在地上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