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回应。”我说。
阿箬凑近。“回应什么?”
“那个地方。”我指着地图,“钟里的树结出了果子,它在指路。”
阿箬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银色……在药王谷的书里,代表净化和新生。如果是坏东西,果实应该是黑色或红色。”
我明白她的意思。洞天钟不会主动示警,它只做不说。这次反常,说明秘地确实不一般。
但这不代表安全。
“我们可以等等。”我说,“等鲁班七世回来,等阵法加固,等更多消息。”
阿依娜看着我。“等下去,只会让我更怕。”
我愣了一下。
“我不是不信你。”她继续说,“我只是不想再做一个被人带走、关起来、等着被救的人。我是巫族最后的圣女,这个身份是我自己活下来的。”
她抬起手,掌心朝上。那个金色印记完全展开,像一朵盛开的花。
“我能感觉到那里在叫我。不是命令,是召唤。就像你听到钟声一样。”
屋里安静下来。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也知道这一去可能出事。洞天钟最近总在动,静默之约随时可能触发。一旦我在秘地提到它的存在,三天内不能用任何能力,那就是死路。
可如果不去……
我低头看地图。新钟体在袖子里微微发热,和昨晚一样。
这东西本来就是为打造更强的洞天钟准备的。如果秘地真有和钟一样的力量,错过这次,下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们不能都进去。”我说,“最多两人。一个带路,一个断后。”
“我去。”阿箬马上说,“我懂毒物和药性,能在外面接应。”
阿依娜摇头。“入口只能进一个人。我在梦里试过,两个人靠近,地面就会裂开。”
那就只剩一个选择。
我看着她们两个。“我走前面,你跟在后面。有情况,立刻退。”
阿依娜点头。“好。”
阿箬从药篓里拿出三支小竹管,插进腰带。“这是信号烟,点燃冒绿烟,三十步内都能看见。要是走散了,就在高处放一支。”
我又检查了一遍药囊。净灵丹、护心膏、凝血散都有了。袖子里藏着两枚爆灵丹,关键时刻能拼一把。
太阳升得更高了。
院子里的石板被晒热了,踩上去有点烫。我把地图折好,塞进内袋,紧挨着新钟体。
阿依娜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块玉符,是从旧衣服里翻出来的,说是巫族信物。
“准备好了?”她问我。
我最后看了眼洞天钟里的黑色巨树。那颗银果已经不见了,树枝恢复平静。
但我知道它还在。
“走吧。”我说。
三人走出院子,沿着小巷往城外去。中州的早市刚开始,路边有人卖热饼,蒸汽扑在脸上。
转过街角时,我忽然停下。
袖中的新钟体猛地一跳,像是被撞了一下。
我抬手按住胸口。
阿依娜也停住了。她眉心的印记闪了一下,变得滚烫。
“它醒了。”她低声说。
远处山道弯弯曲曲伸进雾里,尽头消失在树影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