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耳环又发烫,洞天钟里的巨树猛震,枝干上的字彻底消失。新的画面出现——
一座石塔,顶端闪着铜光。就是我们在南疆看到的那座。树根伸出去,指向塔底深处,像是在提示什么。
我停下脚步。
门外走廊空荡,灯光昏黄。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这时,厉无咎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能复活吗?”
我没回应。
“因为我找到了第一块碎片。”他举起玉佩,“而你体内的钟……只是其中之一。”
我猛地转身。
他盯着我,嘴角扬起:“当年师父毁钟逐徒,却没杀我。因为他知道,我会回来。我也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出现。”
他顿了顿。
“你是新主人,但你不懂钟。”
我看着他。
“那你呢?”我问,“你懂吗?”
他大笑:“我不需要懂。我只需要把它拆开,炼成傀儡丹的核心!”
话音落下,玉佩红光暴涨,冲向天花板。整座珍宝阁震动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
我体内钟体剧烈震荡,巨树疯长,几乎顶破洞天。时间完全失控,十年份的灵药眨眼成熟又腐烂。
我咬牙,拼命压制。
静默之约运到极限,意识开始撕裂。眼前发黑,喉咙发甜。
不能倒。
我扶住门框,指甲掐进木头。
厉无咎看着我,眼里闪过得意。
“你护得住丹。”他说,“但你能护住钟吗?”
我喘口气,抬头看他。
“你错了。”我说。
他挑眉。
“我不是护钟。”我声音很轻,“我是等它认我。”
他脸色一变。
我松开手,站直身体。
“陨铁,三天后交货地点另传。”我说,“交易不变。”
说完,我走出门。
身后,厉无咎冷笑着坐下,把玉佩收进袖子。程雪衣悄悄退向后台,身影消失在屏风后。
走廊尽头,我靠墙站了几秒。一口血涌上来,我咽了回去。洞天钟还在震,巨树不动了,但枝干朝南疆方向倾斜,像是在指路。
我摸了摸耳环。
它不再发烫,反而变凉了。
脚步声传来。我抬头,看见侍者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有一张新纸条。
我接过。
纸上写着:
“净世花根已被三号包厢买下,运往城东别院。监控已启动。”
我捏紧纸条,走向后巷出口。
风从巷口吹进来,带着尘土味。
我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左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痕,像是被树根划的。伤口浅,却流黑血。
我低头看,血滴落地,很快被风吹干。
巷子深处,一只铁雀落在屋檐,眼睛闪了下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