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犹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胸前衣襟。血珠未落,我已用手指为笔,在胸口画出一道逆封符。符成刹那,洞天钟彻底封闭,内外灵气断绝。钟内世界瞬间静止,连凝血树的叶子都不再晃动。
代价很大。等于自断退路,如果后面破不了阵,我就再也没地方可逃。
但我不能让他得逞。
黑缝越扩越大,边缘泛起紫黑色波纹。我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正在靠近——不是实体,也不是纯粹的灵魂,而是一种介于虚实之间的存在,带着远古的、饥饿的气息。它需要一个稳定的锚点才能降临,而这个锚点,正是我的洞天钟。
所以厉无咎一直没杀我。
他不是为了抢丹方,也不是为了报仇,他是要把我当成祭品,让那个怪物借着我的金手指进入这个世界。
难怪他早早就布下玉佩阵引,让我自己把洞天落在阵眼上。这一局,从我建药庐那天起,就已经开始了。
我盯着那道黑缝,手指慢慢收紧。
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我必须等,等到那东西即将完全穿过的一瞬,切断供能节点,让阵法反噬自身。而关键,就在第七圈血流最慢的地方。
我悄悄把手伸进药囊,摸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尾刻着鲁班七世留下的微型机关纹,只要插对位置,就能远程引爆埋在地下的爆灵散。我调整呼吸,让心跳降到最低,指尖稳得一丝不抖。
血手丹王双臂高举,口中念起古老咒语。每吐出一个音节,黑缝就扩张一分。他的脸色渐渐发青,显然也在承受巨大压力。但他嘴角始终扬着,仿佛已经看到胜利。
忽然,他停下咒语,目光冷冷扫向我藏身的方向。
我没动。
他知道我在?
不,他只是警觉。此刻阵法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任何外力干扰都可能引发崩塌。他不敢分心来找我,只能继续维持仪式。
我把银针悄悄夹在左手中指第二节指缝,随时准备弹出。
黑缝中心开始扭曲,一团暗影缓缓浮现。那影子没有形状,却让人本能地感到恐惧,仿佛多看一眼,灵魂就会被挖去一块。
血手丹王再次开口,声音沙哑:“来吧!踏入此界,共掌生死!”
暗影向前探出一截,如同触须般伸向阵眼玉柱。
就是现在!
我拇指微动,银针脱指而出——
可就在这时,血手丹王猛然回头,死死盯住我藏身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