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诚子深夜示警,如同冰水浇头,让月圆前夜的紧张氛围骤升到极点。宫中竟还隐藏着比幽冥通道更凶险的阴谋?皇室血脉?镇国之物?这信息量太大,太骇人听闻!
“李代桃僵……窃取气运……”陆景珩反复咀嚼这几个字,脸色铁青,“难道有人想趁乱对陛下或太子不利?或是想动摇国本?镇国之物……莫非指的是传国玉玺或皇陵中的某样东西?”
沈清辞心念电转,联系太后所中之毒以及李德全的试探,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或许……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破坏,而是……取代?利用通道开启时的天地气机紊乱,行偷天换日之举?若真如此,宫中此刻已是龙潭虎穴!”
“必须立刻禀报陛下!”陆景珩决然道。
“不可!”沈清辞按住他,“玄诚子所言仅为卦象,无凭无据,陛下如何采信?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提前发动,甚至反咬我们妖言惑众。况且,陛下身边,如今谁人可信?”李德全能自由出入宫廷,贵妃态度暧昧,太医署刚经过清洗,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陆景珩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眼下我们能做的,是双管齐下。北郊通道必须封,这是根本。宫中变故,需靠我们暗中防备。我会立刻密令安王妃和绝对可靠的禁军将领,加强宫内关键区域的暗哨,特别是陛下、太子和太后寝宫。同时,让母亲(陆老夫人)递牌子进宫,以探望太后为名,坐镇慈宁宫,随机应变。”
“好!”沈清辞点头,“我这边,全力应对北郊之事。通道一旦封闭,宫中阴谋便失却天时,或可不攻自破。”她握紧玉精,“如今玉精完整,我对明日之战,更有几分把握。”
计议已定,夫妻二人立刻分头安排。夜色深沉,陆府内外,信使悄无声息地奔赴各方,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夜幕下悄然张开。
次日,月圆之日。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下,街市依旧,但巡逻的兵卒明显增多,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北郊方向被重兵封锁,闲人免进。宫中亦传出消息,陛下因“夜感风寒”,罢朝一日,静养于深宫,由太子监国,实则是在严密保护下,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五味轩照常营业,但沈清辞已安排陈先生坐镇,一旦城中有变,立刻疏散伙计,保全实力。陆府更是戒备森严,清风白芷陪着沈清辞,检查最后要携带的药材、符箓。玉精在怀中温润发热,与天边那轮渐渐清晰的满月隐隐共鸣。
申时刚过,陆景珩一身劲装归来,目光锐利如鹰:“都安排好了。北郊那边,韩首领已带人就位,玄诚子也已抵达外围。宫中,母亲已入慈宁宫,安王妃和几位将军暗中布防。我们该出发了。”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换上利落的骑射服,将玉精心口贴身藏好,检查了袖中暗器与药囊:“走吧。”
夫妻二人带着精心挑选的二十名顶尖暗卫,骑马出城,直奔北郊。夕阳西下,天边泛起血色晚霞,映照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和那片被不祥气息笼罩的乱葬岗。
抵达北郊封锁线时,已是黄昏。韩首领迎上,低声汇报:“大人,夫人,一切就绪。通道漩涡比昨日更清晰,邪气翻涌,但尚未完全稳定。弟兄们已按五行方位埋伏完毕,强弓劲弩、黑狗血、朱砂网都已备齐。玄诚子道长在东南方三里外的高坡上观望。”
“好!”陆景珩颔首,“按计划行事。子时一到,若通道有变,立刻发动第一波攻击,扰乱对方阵脚。清辞,你我带一队人,伺机靠近阵眼。”
“明白。”沈清辞点头,她能感觉到怀中玉精的躁动,那是对即将爆发的邪气本能的排斥与战意。
夜色渐浓,一轮巨大的、带着淡淡血色的圆月缓缓升上天空,清冷的光辉洒满大地,却驱不散乱葬岗上空那团越发浓郁的黑红色邪雾。雾气中,那个诡异的漩涡缓缓旋转,体积膨胀,中心深处隐隐传来令人心悸的嘶吼与锁链拖曳之声,仿佛有无数恶鬼即将破封而出!岗上阴风怒号,飞沙走石。
“时辰快到了。”陆景珩握紧剑柄,低声对身边的沈清辞道。暗卫们屏息凝神,箭在弦上。
沈清辞闭目凝神,全力沟通玉精,引导其气息与天上月华交感。玉精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清辉,在她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驱散着侵蚀而来的邪气。她能“看”到,漩涡中心,一股庞大无比的阴邪能量正在疯狂汇聚,即将达到临界点!
子时正刻!当月华最盛的那一刻——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巨响震撼天地!北郊通道的漩涡猛然扩张到极限,血色光芒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染成暗红!漩涡中心,一个模糊不清、缠绕着黑色闪电的空间裂隙骤然打开!狂暴的吸力从中涌出,飞沙走石,地面开裂!
“通道开了!攻击!”陆景珩厉声下令!
“咻咻咻!”埋伏的官兵万箭齐发,浸过黑狗血、刻画符文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漩涡和周围可能存在的影月教余孽!朱砂网兜头罩下,火光四起!
然而,箭矢没入漩涡,如泥牛入海,只激起些许涟漪。漩涡中传来的嘶吼更盛,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黑影在其中挣扎,试图冲出!
“不行!寻常手段无效!”韩首领急道。
“清辞!看你的了!”陆景珩看向沈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