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地图残片入手,星髓玉精的剧烈反应让沈清辞心神俱震。那灼热的触感和金线直指的渴望,无不昭示着这残片与玉精有着极深的渊源。
“这图……玉精认得!”沈清辞将残片平铺在灯下,与陆景珩一同细看。残片不大,边缘焦黑卷曲,似是从整张图上撕裂下来。上面用暗红颜料绘制的线条蜿蜒曲折,指向一个形似三叉戟的诡异标记,旁边那行异域文字扭曲难辨。
陆景珩蹙眉:“这标记……不似中原之物,倒像西域某些古老部落的图腾。这文字也非梵文或回鹘文,更为古老。”
沈清辞指尖轻抚那标记,玉精的热流顺指尖涌入残片,那暗红的线条竟微微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同时,一段更加清晰、却依旧破碎的意念画面涌入她的脑海:无尽的黄沙……坍塌的神庙……断裂的祭坛……还有……一枚嵌在祭坛废墟中、与玉精质地相似却更为古拙的残缺印章!
“这图指向的……可能是一处西域的古遗迹?与玉精同源的……另一件器物?”沈清辞惊疑不定,“影月教寻找此物作甚?新月谷与这西域古遗迹又有何关联?”
“看来,影月教的根脚,比我们想的更深。”陆景珩目光锐利,“这残片至关重要,需尽快破译。我立刻找精通西域古文字的鸿胪寺旧僚暗中辨认。”
次日,陆景珩便带回消息。那文字果真是西域某已消亡古国的密文,经数人会诊,勉强译出几个关键词:“圣山……湮灭……钥匙……”。而那三叉戟标记,据某位老博士回忆,疑似与西域传说中一座名为“赤月”的圣山有关,此山乃古国祭祀月神之地,后因战火湮灭。
“赤月圣山?钥匙?”沈清辞握紧玉精,“难道玉精,或者与之同源的器物,是开启某处遗迹的‘钥匙’?影月教名号中带‘月’,供奉‘月神’,莫非其根源就在这西域赤月圣山?他们寻找新月谷,最终目标其实是西域的遗迹?”
这个推测让两人背脊发凉。若真如此,影月教所图绝非一朝一夕,其势力盘根错节,远超想象!
“必须阻止他们得到完整的图,更不能让他们找到‘钥匙’!”陆景珩决然道,“我立刻加派高手,不惜一切代价,搜寻月亮湖区域,务必找到其余残图,或擒获对方核心人物!”
命令传出,京畿与江南的暗流更加汹涌。
与此同时,太后经过沈清辞连日以玉精气息温和调理,加之那异香已除,凤体日渐康复,精神健旺,对沈清辞越发信赖倚重。这日,太后精神颇佳,留沈清辞说话,赏赐了不少宫内新进的贡缎珍玩。
闲谈间,太后似想起什么,抚额笑道:“瞧哀家这记性,前儿个夜里做了个怪梦,倒是有趣。梦见一弯新月落在个极深的潭水里,潭边开满了从未见过的、会发光的蓝色花朵,有个穿着古怪白袍、看不清面目的老头,站在花丛里对哀家招手,嘴里嘀嘀咕咕,说的也不是官话,倒像……像早年宫里来个西域杂耍班子的口音?醒来倒忘了大半,只记得那蓝花和怪人。”
新月?深潭?蓝花?西域怪人?沈清辞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柔声应和:“梦境光怪陆离,许是娘娘日有所思。那蓝花想必极美。”
太后笑道:“可不是么,哀家还想着,若真有此花,移栽到御花园倒是一景。”说罢,便撂开手,说起别的。
回府后,沈清辞立刻将太后梦境告知陆景珩。
“新月深潭,发光蓝花,西域怪人……”陆景珩沉吟,“这梦境未免太过巧合!莫非……与新月谷有关?太后久居深宫,怎会梦到西域景象?难道……是那缕被驱散的邪气残留的影响?还是……玉精净化时,无意间连通了某种感应?”
“都有可能。”沈清辞神色凝重,“太后梦境中的元素,与月亮湖、西域传说隐隐契合。若这梦并非空穴来风,那‘新月谷’深处,或许真有那样一个水潭和奇花?而那西域怪人……是否与影月教的西域根源有关?”
这个发现,为新月谷的探寻提供了新的、却更加诡异的方向。
正当两人试图从梦境中解读更多信息时,江南再传密报。韩首领信中说,月亮湖一战虽受挫,但对方也伤亡不小,暂时封锁了入口,并未大规模行动。我方在打扫战场时,于湖边碎石下又发现一小块类似的地图残片,似乎与之前那片能拼接上,指向同一个标记!更重要的是,擒获的一名重伤黑袍俘虏,经连夜审讯,熬刑不过,吐露只言片语,提到“圣使”、“祭品”、“月圆之夜将临”等词,便气绝身亡。
“祭品?月圆之夜将临?”沈清辞心惊,“他们要在下次月圆之夜,于新月谷内举行祭祀?用活人做祭品?”
“下次月圆在半月之后!”陆景珩计算着时间,“必须在这之前,找到进入新月谷、阻止祭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