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是不见?”陈先生问。
“见!”沈清辞略一思索,断然道,“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景珩,你暂避内室。”
前堂茶室,一位身着锦袍、面容与赵掌柜有几分相似、却带着几分阴柔气的年轻公子安然品茶,正是赵明轩。见沈清辞出来,他起身拱手,笑容可掬:“陆少夫人,冒昧打扰,还望海涵。”
“赵公子客气,请坐。”沈清辞还礼,不动声色。
“听闻贵号‘星辰蕴养’系列口碑极佳,家父亦赞不绝口。”赵明轩笑道,“今日冒昧前来,是想与贵号谈一桩互利共赢的生意。我回春堂愿以江南三道药材渠道,换贵号‘星辰’系列在江南的独家经销之权,利润三七分成,贵号占七,如何?”
条件优厚得令人咋舌!但这更像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沈清辞微微一笑:“赵公子厚爱,五味轩愧不敢当。只是小店初创,产能有限,仅供京城已捉襟见肘,恐难满足江南需求。合作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赵明轩也不坚持,话锋一转:“少夫人过谦了。说起来,近日京中有些关于贵号的不利流言,家父听闻亦感愤慨,已严令铺子澄清,绝不容许小人中伤。毕竟,同行虽有利争,亦需维护行业清誉,您说是不是?”
这是示好?还是警告?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依旧淡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劳赵掌柜费心了。”
又虚与委蛇片刻,赵明轩便起身告辞,临走前似无意道:“对了,听闻太后凤体欠安,张院使日夜辛劳。明日宫中祈福法会,想必少夫人亦会进宫尽份心?但愿太后早日康复,也是我等臣民之福。”说罢,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清辞一眼,转身离去。
内室门开,陆景珩走了出来,面色冷峻:“他知道了!他在警告我们,明日宫中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监视之下!”
沈清辞心沉了下去。赵明轩此行,分明是示威兼施压!合作是假,警告是真!说明对方已高度戒备,明日慈宁宫之行,必是龙潭虎穴!
“还要按计划进行吗?”沈清辞看向陆景珩。
陆景珩沉默片刻,目光坚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戳到了他们的痛处!计划不变!但需更加谨慎!我立刻加派人手,盯紧回春堂和张院使府邸,若有异动,即刻接应!”
压力骤增,但退缩已无可能。
是夜,沈清辞辗转难眠,将明日行动细节在脑中反复推演。子时前后,她胸口的玉精忽然微微震动,散发出一股柔和而清凉的气息,缓缓流遍全身,竟让她焦躁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同时,一段模糊的意念传入脑海:静心……感应……同源……牵引……
“玉精在助我?”沈清辞又惊又喜,立刻凝神感应。在那清凉气息的辅助下,她对玉精的掌控似乎更精进了一分,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远方慈宁宫方向,那同源碎片传来的、微弱的共鸣波动。
“明日……或许真有机会!”她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沈清辞梳洗打扮,穿上庄重而不失雅致的衣裙,将所需之物仔细收好。安王府的马车已准时到达府外。
“我等你回来。”陆景珩紧紧握了握她的手,目光深沉。
“嗯。”沈清辞重重点头,转身登上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马车缓缓向皇城驶去。沈清辞闭目养神,调整呼吸,将与玉精的感应调整到最佳状态。她能感觉到,怀中的玉精越来越热,那根金线也越发清晰,直指前方那座巍峨的宫城。
宫门渐近,守卫森严。安王妃的令牌让马车顺利通行。穿过一道道宫门,慈宁宫的轮廓出现在眼前。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袖中的玉佩。
就在马车即将抵达慈宁宫门时,她怀中的玉精猛地一跳!那金线指引的方向,似乎微微偏转,不再直指正殿,而是指向了慈宁宫侧后方的一处小院——那是……张院使日常值守的太医值房方向?!
怎么回事?玉精的感应为何突然变化?难道那碎片被移动了?还是……张院使值房内,有更重要的东西?
沈清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