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五味轩后院的厢房,沈清辞瘫在椅子上,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肩头挨的那一掌火辣辣地疼,清风一边掉金豆子一边给她上药,嘴里絮叨着:“姑娘您这是去哪儿了呀?怎么又伤着了!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白芷则默默端来安神汤,眼神里满是担忧。
沈清辞龇牙咧嘴地吸着气,还得强颜欢笑安慰她们:“没事没事,就是天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蹭破点皮!过两天就好!”心里苦笑:这“路”摔得可真够刺激的。
打发走两个丫头,她立刻闩好门,迫不及待地掏出那枚意外得来的残缺玉珏,就着灯光仔细端详。玉珏温润,断口陈旧,雕刻的异兽纹样果然与她手中那枚神秘印章的印钮如出一辙!她小心翼翼地将玉珏往印钮的残缺处一对——严丝合缝!
“天啊!真是一对!”她低呼一声,心脏怦怦直跳。这玉珏是谁塞进墙缝的?是那个鞭子黑影?还是混战中的其他人?这巧合也太过刻意了!
拼合完整的印纽,那异兽造型更加清晰威严,栩栩如生。她尝试着转动玉珏,发现它竟能微微活动,仿佛是个小小的机关枢纽。当她将玉珏某个特定角度对准灯光时,异兽的眼睛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投射出极其细微的光点,落在桌面上,形成几个难以辨认的小光斑。
“这……这又是什么谜题?”沈清辞一头雾水,尝试了各种角度和光线,那光斑始终模糊不清。她想起《星陨秘录》中似乎提到过“星辉引路,玉魄显形”的模糊句子,难道需要星光?可今晚朔月,星辉黯淡。
她正对着玉珏较劲,窗外传来熟悉的鸟叫——阿福来了。
阿福翻窗而入,一脸后怕:“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听说观星台那边闹翻天了!禁军都出动了!您没事吧?”
“没事,捡回条小命。”沈清辞把玉珏递给他看,“喏,还捡了个这。”
阿福拿着玉珏对着灯翻来覆去地看,咋舌道:“这玩意儿……看着就古古怪怪。姑娘,少爷让我传话,林医正昨晚之后就没回太医署,像是……跑了!还有,今天一早,赵家那个小姐的马车,悄悄出了城,方向像是……西山皇觉寺。”
“跑了?去寺庙?”沈清辞蹙眉,这反应,是做贼心虚?还是另有图谋?
“少爷说,让您最近千万低调,哪都别去。他怀疑昨晚那帮人没得手,绝不会罢休。”阿福压低声音,“还有,陈编修那边,今天托人送来一包新茶,说是……安神压惊的。”他递过一个普通的茶叶包。
沈清辞会意,接过茶包,摸到底部有块硬物。拆开一看,是块叠得小小的薄木片,上面用针尖极细地刻了几个字:“玉珏,钥关键,慎示人。静待时机。”
陈老果然知道!他还提醒要谨慎,等待时机。沈清辞心下稍安,至少陈老这条线是可靠的。
接下来几天,沈清辞称病告假,窝在五味轩后院“养伤”,实则闭门研究那枚玉珏和《星陨秘录》。她尝试用水浸、火烤(小心翼翼)、甚至抹上各种药水,玉珏都毫无反应。那光斑谜题更是毫无头绪,让她抓狂。
“这比猜清风那丫头的哑谜还难!”她对着玉珏叹气。清风正好端药进来,听见了不服气:“姑娘!我哪有那么难猜!”
沈清辞乐了,逗她:“那你说,这玉珏怎么才能显出秘密?”
清风凑过来,拿着玉珏对着窗户光瞎比划,突然道:“咦?姑娘,要是对着太阳看,这小兽的眼睛是不是会更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清辞心中一动!星辉!需要强烈的光源!可现在去哪找?她猛地想起《秘录》中一句“星辉如练,聚于方寸”,又想起静玄师太手札里提过一种叫“聚光水晶”的东西。
她立刻翻箱倒柜,找出师太给的一小块边缘打磨过的水晶石片。她将水晶片对准下午强烈的日光,调整角度,将汇聚的光斑投射到玉珏异兽的眼睛上!
奇迹发生了!玉珏内部仿佛有流光闪过,异兽双眼骤然亮起,投射出的光斑不再模糊,而是清晰地构成了几个古老的篆文!同时,玉珏本身也微微发热,浮现出极其纤细、如同星图般的内部纹路!
“成功了!”沈清辞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赶紧铺纸研墨,将光斑文字和玉珏纹路仔细拓印下来。文字是“望舒引路,辰极归位”,纹路则是一幅微缩的星宿走向图。
“望舒?月亮?辰极……北极星?”她结合《星陨秘录》和星图残卷苦思冥想。难道下一个关键,与月相和北极星有关?需要在特定月夜,依据北极星定位某个地方?可这“地方”在哪?她看着那星宿走向图,觉得异常眼熟,似乎……与铁牌上的星图有某种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