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丝,但依旧板着:“说得比唱得好听!温锅?怕是锅热了,人心就凉了!金宝的聘礼怎么办?你们要是搬走了,这钱还能指望得上?”
“奶奶,聘礼的事,爹娘一直记在心上,从没敢忘!”沈清辞语气诚恳,“正是因为想着尽快攒够聘礼,我们才更得把新房用起来。您想啊,有了宽敞的地方,卤味的作坊就能扩大,接的订单也能更多,赚钱不就更快了吗?我们搬过去,不是为了自己享福,是为了更好地给咱们沈家挣钱,给金宝哥挣一份厚厚的聘礼啊!”
她把搬家和经济利益挂钩,暗示留在老宅反而限制发展,搬走才能更快凑钱。
这话戳中了赵氏一部分心思。她虽然想拿捏二房,但也希望金宝的聘礼能丰厚些。她盯着沈清辞,似乎在判断这话有几分真。
王氏见婆婆态度松动,急忙插嘴:“阿辞丫头,你这嘴是越来越会说了!可这聘礼是实打实的钱,光靠嘴说可不行!”
沈清辞转向王氏,依旧恭敬:“大伯娘,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我们现在每天往县学送卤味,收入稳定。只要地方宽绰了,还能接更大的单子。年底前,我们一定想办法把聘礼的钱凑出来!若到时候凑不齐,任凭奶奶和大伯娘处置!”
她这话等于立下了“军令状”,把压力揽到了自己身上。
赵氏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睛在二房三人身上扫来扫去。她心里清楚,硬拦着不让搬,除了让母子离心、让外人看笑话,确实得不到什么好处。二房现在翅膀硬了,有手艺,有销路,逼急了真撂挑子,聘礼更没着落。不如……就先顺着台阶下?
“哼!”赵氏重重哼了一声,语气却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既然你们还知道自己是沈家的人,还记着金宝的婚事,那我就再信你们一回!温锅?可以!等我觉得时候到了,自然会让你们办!但聘礼的钱,年底必须见到!要是敢耍花样……”
“娘放心!儿子(媳妇)不敢!”沈厚德和周氏如蒙大赦,连忙保证。
一场风暴,在沈清辞的巧妙周旋下,暂时平息了。虽然搬家的具体日期仍被赵氏攥在手里,但至少,获得了“可以准备温锅”的默许!
回到自家小屋,周氏拍着胸口,后怕地说:“阿辞,今天多亏了你!不然娘非得把房顶掀了不可!”
沈厚德也长舒一口气:“是啊,你这孩子,胆子大,脑子也活络。”
沈清辞却没那么乐观,她蹙着眉说:“爹,娘,奶奶只是暂时退让。聘礼就像一把刀,还悬在咱们头上。咱们必须抓紧时间,在温锅之前,尽量多攒钱!而且,温锅那天,才是真正的考验!”
新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无论如何,他们终于赢得了准备“温锅”、迈向新家的机会!只是,这顿“温锅”饭,恐怕不会那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