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堂堂北原剑宗当代剑子,未来的宗主,亲自登门问罪,对方不仅派出一个圣祭境的小丫头片子来应付,现在,竟然又跑出来一个看起来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女娃娃,当着他的面,吃东西?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蔑视!
“好!好得很!”
白逸尘怒极反笑,他看着那个还在好奇打量自己的帝瑶,又看了看她身后那群敢怒不敢言的幽魂宗弟子,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怎么?幽魂宗是没人了吗?派个女娃娃出来送死?”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魏庄,以及他身后那一众男性长老弟子,讥讽道:“还是说,你们幽魂宗的男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一群会躲在女人身后的缩头乌龟?!”
“你找死!”
魏庄等人再也无法忍受这等羞辱,一个个双目赤红,体内的魔气疯狂涌动,便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拼命。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慵懒的,仿佛还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鼻音的声音,终于从那安静的主殿之前,慢悠悠地,传了出来。
“让他滚。”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带一丝烟火气,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言出法随的无上伟力。
那声音落下的刹那,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
白逸尘周身那冲霄的剑意,竟是在这一瞬间,诡异地,停滞了一下。魏庄等人那即将爆发的魔气,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了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半步的黑衣青年身上。
白逸尘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苏哲,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剑意,仿佛被一股更高层次的,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镇压了!虽然只有一刹那,但那种感觉,却让他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疑,脸上,再次浮现出狰狞的冷笑。
“藏头露尾的鼠辈,终于肯说话了?”
他右手猛地一握,腰间的古朴长剑,“锵”的一声,出鞘半寸!一道足以撕裂天穹的璀璨剑芒,冲天而起!
“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滚!”
他正要拔剑。
那个慵懒的声音,却再次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那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对了。”
“告诉他,他的未婚妻。”
苏哲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恶趣味的,玩味的弧度,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很润。”
这两个字,如同两柄淬了剧毒的无形神剑,精准地,恶毒地,狠狠地,刺入了他心中最骄傲,也最敏感的地方!
白逸尘拔剑的动作,猛地僵住。
他脸上的狰狞与冷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极致的错愕与不敢置信。
他……他听到了什么?
很润?
这两个字,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代表着最深,最恶毒的羞辱!
他不仅承认了自己鸠占鹊巢,承认了自己杀了他的未婚妻满门,甚至……甚至还用这种最直接,最下流,最不堪的方式,告诉他,他的未婚妻,在死前,遭受了何等的……
轰——!!!!
一股无法遏制的,足以烧毁理智的滔天怒火,如同亿万座火山,在他的脑海之中,轰然爆发!
新仇!旧恨!
宗门的任务!个人的荣辱!
以及……那份属于男人最原始,最不可触碰的尊严!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引爆!
“噗——!!!”
白逸尘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滚烫的逆血,再也无法抑制,从他的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洒下了一片刺目的血雾。
他那因为修炼无情剑道而坚固无比的道心,在这一刻,被苏哲这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冲击得,支离破碎!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咆哮,从他的口中爆发出来!
他那双原本清澈而又锋利的眼眸,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布满了狰狞的血丝!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骄傲,都在这一刻,被那无边的羞辱与愤怒,彻底吞噬!
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北原剑子,而是一头被彻底激怒,陷入了疯狂的,择人而噬的野兽!
“我!要!你!死!!!”
他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五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滴血的恨意。
他手中的长剑,终于,彻底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