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殒道藏所在的山谷,凌谕并未远遁,而是在荒原边缘寻了一处相对隐蔽、可俯瞰苍茫大地的断崖,布下简易的隐匿阵法,准备先行参悟《万道源流经》。
肩头的墨星吞服了凌谕给予的疗伤丹药后,沉沉睡去,细密的鳞片在星光下泛着幽光,气息平稳了许多。
凌谕盘膝而坐,心神沉入识海,那篇青绿色的《万道源流经》文字如同星辰般悬浮,散发着玄奥的道韵。他正要沉浸其中,神识却微微一动,察觉到一道熟悉且带着几分急切的气息,正从远方快速接近。
他睁开眼,望向夜幕下的荒原。不多时,一道略显狼狈却速度极快的青色剑光划破夜空,落在断崖之上,光华敛去,露出一个身穿青衫、面容俊朗却带着风尘之色的青年。
青年看到凌谕,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狂喜之色,大步冲了过来:“凌谕!真的是你!我循着那股独特的波动找了你好几天,总算找到了!”
凌谕看着来人,冰冷的脸庞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真切的笑意,起身相迎:“秦兄,别来无恙。”
来人名为秦风,是凌谕年少时在云墨城结识的散修,两人曾一同闯荡、患难与共,是凌谕为数不多可称“兄弟”之人。秦风天赋不俗,为人仗义豁达,虽无宗门依靠,却也凭自身努力修炼到了筑基后期。
秦风用力拍了拍凌谕的肩膀,激动道:“无恙个屁!你小子闹出的动静太大了!现在整个南域边缘地带都在传,有个身怀禁忌之力的‘灾星’在陨星荒原出没,连妍家的元婴长老都奈何不得!我一听描述就猜到是你!担心死我了!”
他仔细打量着凌谕,眼中满是惊叹和关切:“你没事吧?我看你气息……好像比以前更可怕了,深不可测!到底怎么回事?”
凌谕心中一暖,示意秦风坐下,挥手布下隔音结界。他看了一眼肩上熟睡的墨星,沉吟片刻,决定对这位挚友坦诚相告。他从测灵大典后的遭遇开始讲起,包括被判定为“凡骨”、遭遇追杀、觉醒万道神体、结识妍小妤、被困妍家秘牢、得妍小妤相助逃脱、直至今日获得《万道源流经》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元墟种玉】和万衍圣法等核心秘密,他略去了细节,只以“机缘”和“始祖传承”概括。
秦风听得目瞪口呆,时而紧张握拳,时而拍案叫绝,时而唏嘘感叹。当听到凌谕在秘牢中受尽折磨时,他眼眶发红,怒骂道:“妍家这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如此狠毒!”当听到妍小妤冒死相救时,他又不禁击节赞叹:“好一位重情重义的奇女子!”
待凌谕讲完,秦风长舒一口气,看着凌谕,眼神复杂无比,有敬佩,有担忧,更有由衷的喜悦:“兄弟,你这经历……简直比话本传奇还传奇!万道神体……难怪你当初测灵碑毫无反应,原来是你这体质太过逆天,根本不屑于寻常灵气!我就知道,你凌谕绝非池中之物!”
他顿了顿,神色转为凝重:“不过,你现在可是众矢之的了。妍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消息传开,恐怕会有更多势力盯上你。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凌谕望向远方沉沉的夜幕,目光深邃:“修炼,变强。《万道源流经》是我未来的路。唯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弄清这体质的真相,以及……保护想保护的人。”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秦风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他凑近了些,挤眉弄眼地笑道:“保护想保护的人?嘿嘿,凌谕,你小子……是不是有情况了?快说,是不是跟那位妍家小姐有关?”
凌谕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否认。脑海中浮现出妍小妤含泪坚定挡在他身前的模样,以及最后离别时那句神识传音后,她眼中绽放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秦风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追问:“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认识的?发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