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紧张,恐惧……什么意思?”
顾衍的声音冷得掉冰渣,目光锐利地看向谭景明,
“不就是说我在她面前,她就好不起来?因为她怕我。”
一股被点破的恼怒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窒闷感冲上心头。
谭医生并无畏惧,平静而笃定地说:
“她的心理状态需要极度安全、低压的环境才能开始修复。
任何刺激,尤其是她恐惧来源的核心刺激,都是阻碍恢复甚至加重病情的毒药。
这是医学事实,顾衍。”
“好了,我知道了。”顾衍猛地打断他,烦躁地挥了下手。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他们不是都好起来了吗?
他们不是都可以一起和谐相处了吗?
推开会客厅的门,顾衍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巡梭,带着审视。
他微微俯身,雪松冷冽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
他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她放松下来。
林晚浑身一颤,几乎要缩起来。
“怕什么?”他修长的手指忽然抬起,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那冰凉的触感让林晚猛地一抖。
“你怕我吗?”他追问,指腹感受到她肌肤下细微的震颤。
“怕......不,不怕....她语无伦次,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你紧张?”他的手指滑到她的下颌,微微用了点力,迫使她抬起头看他。
“不......不紧张....”她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他心头那股无名火与那丝陌生的沉重感交织翻涌,让他更加烦躁。
她总是这样....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自嘲和一丝苦涩。
只有在我不在的地方,才能恢复起来,才能有笑容。
以前在那个破屋子也是,现在亦然。
“我走便是。”他抓起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背影透着一种近乎狼狈的决绝。
谭景明看着他离开,眉头紧锁,深知老友内心的风暴不会比病房里的这位小。
顾衍之后果然尽量不再踏足医院。
他不想再看到林晚那双盛满恐惧的眼睛,不想再听到她那歇斯底里的哭喊,
更不想成为那张诊断报告里被点明的“特定压力源”。
他只想让她好起来,哪怕这意味着远离。
然而,他的缺席却像抽走了林晚赖以生存的保护伞。
没有了顾衍这座冰山般的屏障,那些被暂时压下的恐惧如潮水般重新涌来。
记者会不会卷土重来?秦筝会不会再次出现刁难?
阳阳的治疗会不会被影响?
顾先生.....是不是真的不管她了?抛弃她了?
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让她心惊胆战,精神紧绷得几乎再次断裂。
身体的恢复似乎停滞了,眼底的阴影日益浓重。
终于有一天,在陈默例行来医院处理事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