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狠与威胁,“姓晏的,给脸不要脸是吧?”
“我阿豹今天把话放这儿,你想在南国这块地盘上玩,就得守我的规矩!该给的好处一分都不能少,我的人必须参与你的项目,不然,我让你在南国寸步难行!你的那些工厂连一块砖头,一吨水泥都运不进来!你的工地也别想安安稳稳开工!”
晏明洲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那份漠视比直接的斥责更让豹哥怒火中烧。
随后,晏明洲不再理会他,抬手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就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直沉默地站在他身后的王虎上前一步挡住了车门。
他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对着豹哥那辆刚提回来不到一周,崭新得能照出人影的黑色奔驰轿车的引擎盖轻轻敲了一下。
动作很轻,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周围的人都没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
但当王虎的手指离开引擎盖时,所有人都惊了,光滑平整的烤漆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达半寸的凹痕,边缘的漆皮碎裂开来,格外刺眼。
豹哥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身后的小弟们也纷纷倒吸凉气,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这什么力道?仅仅两根手指轻轻一敲就能在坚硬的引擎盖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
王虎没有多余的动作,敲完之后便退回到晏明洲身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晏明洲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所有复杂的目光。
车队缓缓驶离停车场,只留下豹哥和他的小弟们站在原地看着引擎盖上的凹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发作又不敢,眼底满是忌惮与不甘。
回到酒店顶层套房,晏明洲给远在港城的周烨拨通了电话,“阿烨,立刻动用所有资源,查一下南国所有豹字辈的人物底细,重点查一个叫豹哥的,他的发家史、走私渠道、垄断的产业、背后的关系网,还有他手下核心小弟的信息,一丝都不能漏,三天内我要看到完整的资料。”
挂了电话,晏明洲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南国夜晚璀璨的灯火,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与机遇,但也藏着明枪暗箭,豹哥这样的地头蛇就是最大的障碍。
他从不畏惧冲突,越是有人挑衅他的反击就越是迅猛狠辣,京城的老炮儿他暂时避其锋芒,但南国的这些枭雄他没必要客气。
第二天一早晏明洲在酒店餐厅用餐,看到了最新一期的《羊城晚报》。
头版头条是他昨天在机场宣布成立华南集团的巨幅新闻,标题醒目,篇幅巨大,详细报道了他的投资计划,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华南集团的期待。
但在报纸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则简短的小报道,标题是《寰宇集团深圳蛇口工厂突发变故,因原材料断供暂时停产》。
报道内容简短,只说工厂昨日下午突然收到多家供应商的通知停止供应所有原材料,导致生产线被迫停工,具体原因不详。
晏明洲看着那则新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他放下报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陈默站在一旁,急得手都攥出了红印,脚步在地毯上踱来踱去,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老板!这肯定是豹哥他们搞的鬼!昨天晚宴上他刚跟您叫完板,今天咱们的厂子就出事,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们这是故意给咱们下马威,想逼您把项目分给他们做!”
晏明洲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刀,银亮的刀刃对准盘中煎得金黄的太阳蛋轻轻一划,蛋白裂开,黄色的蛋液顺着切口缓缓溢出,在瓷盘上晕开一小片油光。
他叉起一小块蛋白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直到咽下才抬眼看向陈默,语气淡然得听不出情绪:“急什么。”
“这才刚刚开始。”他放下餐刀,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目光掠过窗外热闹的街景,在处理这些商业麻烦前,他还有一件私事要办。
伸手拿起桌上的黑色拨号电话,他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熟悉的铃声,很快被接通:“晚晴,是我,明洲。我到南国了,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苏晚晴的私房菜馆经过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大变样,室内进行了大改造,小楼门口挂着两盏古朴的红灯笼,门楣上的字温婉雅致,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晃,透着几分江南韵味。
菜馆里没雇多少伙计,晏明洲抵达时,苏晚晴正穿着一身浅灰色工装褂子站在门口的桂花树下修剪枝叶。
乌黑的长发简单束在脑后,额前碎发被风吹得微乱,指尖捏着小巧的修枝剪动作麻利。
看到晏明洲的瞬间,她眼里亮起惊喜的光,把剪子往围裙兜里一塞,快步迎上来:“你可算来了!快进来,刚炖好的排骨汤给你留了一碗。”
推开包厢门,晏明洲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打趣:“我说上次在京城见你,怎么还整个人脾气都变了,原来是有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