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洲也耐心解答:“可以逐步开放,先建立外汇储备的缓冲垫,同时加强监管,防止国际游资大规模进出。最重要的是要让我们的产业有竞争力,只要实体经济强了,汇率自然稳得住。”
他的回答既专业又务实,让提问的干部连连点头,连陈望年都忍不住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
就在会议室气氛达到顶点,有人准备继续提问时,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穿中山装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秘书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他径直走到陈望年身边,俯身将文件袋递过去,头压得很低,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陈老,中央刚送来的文件,让您亲自过目,说是急件。”
陈老疑惑地接过文件袋,手指碰到封条上的印章时,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这个印章他太熟悉了,只有涉及国家战略的最紧急、最重要的文件才会用。
他小心地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纸,只有一页,却看得身体猛地一震,眼睛瞪大,浑浊的瞳孔里闪过极度的震惊,手指都有些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反复看了三遍才确信自己没看错,嘴角甚至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缓缓抬头,看向晏明洲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有对远见的敬佩,对掌控的忌惮,还有一丝幸好没彻底撕破脸的后怕。
他深吸一口气,把文件仔细折好,放回去。
然后他站起身,对着在场所有人用一种近乎庄严的语气宣布:“同志们,联合经济情况了解小组的工作,到此提前圆满结束!”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陈默都没反应过来,昨天还说要深入问询三天,怎么今天就结束了?
陈望年像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补充道:“晏先生为国家经济安全提供的宝贵意见,我们会整理成正式报告,原封不动地向中央汇报。这份报告会作为我们制定对外开放政策的重要参考,后续如果需要进一步咨询,我们会再与晏先生联系。”
说完,他走到晏明洲面前,双手递过一张宣纸打印的日程表。
晏明洲接过一看,日程表上只有一项内容:“明天上午九点,中央一号会议室单独会面。”
落款没有写会面者的名字和职务,只有一个遒劲有力的毛笔签名。
陈默凑过去看了一眼,瞬间感觉呼吸都停滞了,那是只在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头版上才能见到的名字!
他的心脏“砰砰”狂跳,下意识地看向晏明洲,发现老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宣纸边缘,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了然。
他自己仿佛也跟着沾了光,连手心都冒出了汗。
陈望年看着晏明洲手里的日程表,语气也温和了不少:“晏先生,明天的会面很重要,要好好准备,中央对你的意见很重视,这是你的机会,也是国家的机会。”
晏明洲收起日程表,对着陈望年微微颔首:“谢谢陈老提醒,我会的。”
走出会议室时,陈默还像在做梦。
之前对他们冷眼旁观的科员此刻主动上前引路,金丝眼镜干部更是一路送到门口,嘴里不停说着:“有需要随时联系”。
秋风依旧吹着,但陈默却觉得浑身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