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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玉米地里的迷雾(2 / 2)

我确实记得那只“会说话的猫”,但那件事与玉米地的记忆感觉完全不同。玉米地的记忆如此真实,我能回忆起玉米叶子刮在皮肤上的刺痛,陈婆婆围裙上淡淡的皂角气味,以及被抓住手臂时那种冰凉的触感。

不甘心的我又去问了母亲。母亲笑着摆手:“你这孩子又瞎想什么?你小时候要是差点被人拐走,咱家还不得炸锅?再说陈婆婆走得早,你们俩对她应该没什么印象才对。”

我陷入深深的困惑。如果这件事从未发生,为何我的记忆如此鲜活?如果它发生了,为何姐姐毫无印象?而且陈婆婆的确早在事发前三年就已去世——这是我后来确认的事实。

更奇怪的是,姐姐提到陈婆婆的孙子小宝与我们同龄。我依稀记得那个瘦弱的男孩,他似乎有过一阵子很奇怪的举动,总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小朋友”,但后来突然就好了。邻居们私下都说陈婆婆“懂点迷信在身上”,会些民间法术,而且似乎预感到自己阳寿不长,把一些本事传给了小孙子。

这段虚实难辨的记忆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结。我开始避免走近那片玉米地,即使它在我十二岁那年已被推平,建起了小型加工厂。

时间平缓流逝,我上了高中,然后到省城读大学。大二那年的暑假,我回家过中元节——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七月半。

那天傍晚,我因参加同学聚会回家稍晚,骑电动车经过河滨路时,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七月的夜晚本该闷热,但这股凉意却刺入骨髓。更诡异的是,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两股冰冷的气流吹在我的后颈上,就像是——有人故意恶作剧般朝我吹了两口冷气。

我猛地刹车,回头望去。空无一人。

“谁?”我声音微颤。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夜风拂过河面的声音。

我又惊又怒,想起小时候听过的各种中元节禁忌,不由得壮着胆子呵斥道:“不管是什么,别来惹我!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滚开!”

说来也怪,在我发怒之后,周围的温度似乎回升了,那诡异的寒意消散无踪。我赶紧骑车回家,一路心有余悸。

随后的几天,我总觉得身体不适,头晕乏力,低烧反复。母亲带我去看医生,开了一些感冒药,但效果甚微。

一天下午,我在客厅打盹,半梦半醒间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那身形矮小瘦削,像极了记忆中的陈婆婆。我心中一惊,醒了过来,却发现门口空无一人。但奇怪的是,从那之后,我的身体竟慢慢好转了。

这件事后,我对童年那段记忆产生了新的疑问。今年春节回家,我特意拜访了几位老邻居。在与年近八十的李大爷聊天时,我小心翼翼地提到了陈婆婆。

“陈婆婆啊,可是个善心人。”李大爷眯着眼睛,一边喝茶一边说,“她懂得些老法子,专门治小孩吓着、丢魂之类的事。她走的时候才五十二岁,太早了。”

我犹豫了一下,问道:“李爷爷,您记不记得我小时候,大概六岁那年,有没有在玉米地出过什么事?”

李大爷沉思良久,缓缓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桩旧事。你小时候,咱们这儿确实有过人贩子,一对男女,专门在附近几个村转悠,想拐孩子。有天下午,他们差点得手,不知哪家的孩子差点被拉进玉米地...”

我的心跳加速:“那孩子是不是我?”

李大爷摇摇头:“记不清了,年头太久了。只记得后来那两个人再没出现过,有人说他们失足掉进河里,也有人说他们是被什么东西吓破了胆,连夜逃走了。”

“那...和陈婆婆有关系吗?”我追问。

李大爷突然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有些事,说不清啊。陈婆婆虽然走得早,但咱们这儿的老人都说,她放心不下孩子们,魂儿一直在这片护着...”

这次谈话后,我去了村里的公墓,在陈婆婆长满青苔的墓碑前放了一束野花。站在她的墓前,我忽然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

也许有些记忆的真实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可能存在的危机时刻,有人——无论是活人还是逝者——保护了一个孩子的安全。这使我相信,也许爱和守护能够超越生与死的界限。

如今,我依然会想起那片墨绿色的玉米地,想起陈婆婆那声嘶力竭的呵斥:“你们连小孩都不放过!”这段记忆无论真实还是虚幻,都已成我生命的一部分。它提醒我,世间或许真有科学无法解释的守护,而逝去的人,未必真正离开。

玉米地的迷雾或许永远不会散去,但我不再试图完全看清它。有些迷雾,本就是生命与死亡之间一道温柔的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