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们没有实际证据，我直说我的底线，我是不可能承认电缆老化这个原因。”
“你们如果与我打官司，我有专业的律师团队，他们完全可以和你们玩上几年。至于目击证人，我可以说是假的，就是为了向我们索要赔偿，我相信法官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几位市民代表听得脸色发白，对方轻描淡写的态度和隐含的威胁，让他们感到一阵无力。
这时，楚南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生，”他开口，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好奇，“你说的规则、秩序，还有你庞大的商业帝国，我都明白，也很佩服。”
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李黄瓜：“但我想请教李生一个问题。你觉得，是你那些报表上的数字、你那些摩天大楼更坚固，还是一个一无所有、家破人亡、只剩下一条烂命的人的决心更坚固？”
李黄瓜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楚南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语速不快，每个字却像钉子一样敲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你可以用钱影响媒体，可以用关系影响判决结果。没错，裁判、选手都是你的，在这场规则的游戏里，你不会输。”
“但是，你能保证，走出这间会议室，外面那几千个愤怒到极点的人，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刻，都愿意遵守你制定的这套规则吗？”
“你能保证，你和你的家人，你公司每一位高管，他们每一天、每一刻的安全，都万无一失，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吗？”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黄瓜身后的律师团队也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楚南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古人说，匹夫之怒，血溅五步。现在外面不是一个人，是几千个自认被逼到绝路的匹夫。他们失去了一切，连死去的亲人都要被拿来顶罪。你觉得，他们会怕你所谓的规则和秩序吗？他们现在，只怕没有公道！”
“我今天坐在这里，是代表他们来谈判，是希望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但如果连这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死……”楚南摊了摊手，没有再说下去，但未尽之语中的威胁，比任何直接的恐吓都更具分量。
李黄瓜有钱、有势力，但同样也是血肉之躯，一颗子弹、一把刀就能带走。
他们更害怕这类直接的安全威胁。
这就是张子强绑架他儿子，勒索10亿，他不敢直接报警的原因。
他精准地击中了资本的软肋——它们庞大、精密，但也因此脆弱，它们最害怕的就是无法预测、不按规则行事的系统性风险，尤其是涉及人身安全的根本性威胁。财富和权势构筑的堡垒，在绝对的数量和绝望引发的混乱面前，并非无懈可击。
李黄瓜脸上的从容终于消失了。他盯着楚南，眼神锐利如刀，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虚张声势的痕迹，但他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谈判桌上的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冰块。楚南关于匹夫之怒和生命安全的问话，如同无形的匕首，抵在了李黄瓜及其团队最敏感的神经上。
“……商业社会，讲究的是规则和秩序。一些意外的损失，我们可以通过合理的慈善捐助进行弥补，但这绝不代表我们承认莫须有的责任。”
楚南：“所以，你们最后的决定是不承认电缆老化？”
李黄瓜：“老化问题先抛开不谈，你们更关心的是赔偿问题吧，数字可以谈。”
楚南：“赔偿问题由汕头街的街坊决定，那个无辜的老人清白，你们必须解决。”
李黄瓜：“这个我答应，相信有的是人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
楚南正与汕头街受害者代表进行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