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母亲的嘴巴一张一合一直不停地在说,讥讽地问了一句:“母后,您不相信儿臣会孝顺您吗?儿臣给母后的荣耀不够吗?”
杨太后脸色一变:“大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惠帝眼里带着气愤和失望:“母后敢做不敢承认吗?母后敢不敢去安平面前告诉她,一切都是这个宫女做的!”
杨太后自然不肯承认,声音拔高:“大郎,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是谁在你面前离间我们,安平是我女儿,我岂会害她!
你就看着别人这样冤枉我?
我杨家落寞了,我这个太后如今也人人可欺吗?”
他默默地看着老母亲,一言不发。
杨太后继续哭道:“大郎,你不要被她们欺骗了,她们就希望我们母子不和,这样她们就得意了。”
夏惠帝答非所问:“母后,安平的孩子是硬生生掏出来的,当时出血不止,不掏出来,娘儿两个都要没命了。
母后,妹妹今年才二十一岁。母后,您怎么忍心呢。”
杨太后大声喊道:“大郎,你为何不肯相信我?你们是我生的,是我养大的,我怎么会想着去害她的命!
她是我的女儿的,我就这一个女儿!
你被人蒙蔽了?吴尚书还是大理寺卿?定是白家压着他们这样说的!
皇儿,你是皇帝,不能让别人左右朝堂!”
夏惠帝语气里都是失望:“我相信母后没有害安平的心思,只是那珍珠步摇中间的线太不结实了,提前断裂。
若是再等一会儿,离开青石板,妹妹就算摔倒,也不会这么严重。”
杨太后疯狂对着儿子喊:“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子,你为了后宫那些女人,你把脏水往我头上泼!”
夏惠帝面色平静地看着母亲:“母后,您是儿臣的亲娘,儿臣不能拿您怎么样。您还是想一想,要怎么面对父皇。
父皇说,要恢复殉葬制度。”
杨太后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立刻道:“胡说,先帝去世,那几个嫔妃一个都没殉葬!
先帝说过,殉葬制度惨绝人伦,必须废除!他敢不听先帝的话!”
夏惠帝感觉心里闷闷的,哪怕做了皇帝,他也无法杜绝身边人对他的算计。
母后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夺嫡。
想到这里,夏惠帝感觉一阵愤怒,他才二十四岁,他娘、他的妻妾、满朝文武,人人都惦记着立太子!
难道朕明天就要死了吗?
“母后!”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立刻镇压住了杨太后。
“母后承认不承认都不要紧,为了皇家体面,此事儿臣不会宣扬出去。
天下百姓都不会知道母后做了这件事情,但是父皇知道、儿臣知道、妹妹知道,满宫妃嫔和皇子们都会知道!
母后是朕的生母,朕不能惩罚母后。为了儿臣的正统地位和脸面,父皇也不会惩罚母后,但此事必须有人来承担责任!
母后想好了让谁来承担责任了吗?”
杨太后嗷一嗓子哭了起来:“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一片心啊!那乡下来的人,能教导出什么像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