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比军医还准时。我买了个体重秤，每天早上扶她上去，把数字记在本子上，画成曲线图；血压计更是不离手，她刚睡醒就给她量，说“医官说了，早上最准”。有次她体重降了半斤，我急得去找医官，回来时她笑着说“我故意少吃的，看你慌不慌”——原来女人的小调皮，是想知道你有多在乎她，哪怕一点小事。
“是，”我声音轻了些，“她的每一点变化，都比我的军功章还重要。”
“第三个，妈妈孕期容易疲劳，你是不是会让她多休息，自己主动承担照顾家里的一切？”
是，把自己活成个陀螺。她扫个地我都抢过来，说“坐着去”；她想洗碗，我就把碗藏起来；连她的药包都是我整理，按日期排好，说“别累着”。有次她趁我训练，偷偷洗了衣服，我回来后把衣服重洗一遍，抱着她罚站，说“再不听话，我就申请调去后勤”——原来男人的霸道，是藏在“不让你累着”里，再琐碎都愿意。
“是，”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她只要负责好好躺着，其他的都交给我。”
“第四个，你有没有给妈妈准备一个专属的水杯，每天提醒她喝足够的水？”
有，刻着她的名字。那个紫砂小壶，我每天早上都灌满温水，放在她手边，隔两个小时就提醒“该喝水了”。她总说“知道了，像个老太婆”，却乖乖喝掉。有次壶盖摔碎了，我找遍全城配了个新的，她摸着壶说“青木弘一，你对个杯子都这么上心”——原来在乎一个人，是把她的“小事”当成“大事”，连喝水都记在心上。
“是，”我望着那个小壶，“那不是普通的杯子，是装着我疼她的心意呢。”
“第五个，妈妈想看书或者看电影，你是不是会给她找轻松愉快的内容，还会陪她一起看？”
是，把恐怖片全藏起来。我给她找喜剧片，陪她看到笑出眼泪；给她读童话书，模仿各种动物的声音，她说“比收音机好听”。有次她想看战争片，我骗她说“没带回来”，其实是怕枪炮声吓到她，后来给她讲我编的“英雄救美”故事，她听得眼睛发亮——原来陪伴，是把她护在温柔乡里，不让她受一点惊吓。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只要她开心，让我装小丑都愿意。”
雪儿忽然伸手搂住我的脖子，眼泪打湿了我的睡衣：“爸……原来我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你这么细致地疼着……那些加餐、孕妇枕、专属水杯……都是你藏在日子里的爱啊……以后我替妈妈，把你对她的好，一点一点还给你……让你知道，你的疼，从来都没白费……”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眼泪落在她发顶。这丫头，在战场上是号令千军的元帅，在我怀里却还是那个会抱着我脖子撒娇的小不点——就像晓眉，再飒的侠女，也有柔软的时候。
“好，”我轻声说，“爸等着，等我的雪儿把日子过成糖。”
她在我怀里渐渐睡沉，呼吸均匀得像当年晓眉孕期安稳的鼻息。月光洒在我们交叠的手上，像蒙了层银霜。
第二天一早，“天海”群里又热闹起来。
【灵珑】：（发了个“孕妇枕”的表情包，配文“将军说‘枕头是我的影子’的时候，我直接泪目！元帅说‘替妈妈还爱’也太好哭了！原来有些疼，能从肚子里延续到长大，变成双向的暖。”）
【鸦祖】：（发了个“紫砂小壶”的表情包，配文“当年见将军给乔军医喂水，壶盖都碎了还在用，乔军医边喝边笑他‘抠门’。现在看元帅给将军盖被子，突然觉得这碎了的壶盖，藏着最真的日子。”）
【王副官】：（发了个“调电视音量”的表情包，配文“我当年说话大声了点，将军差点把我扔出营门，转头就给乔军医剥橘子。现在看元帅跟将军撒娇，才懂那不是凶，是护。”）
我看着手机，笑着回头，雪儿正趴在枕头上看我，眼里的笑意像晨光里的蜂蜜。
“爸，他们又在笑你当年紧张啦。”
“可不是，”我捏了捏她的脸，“那紧张里，全是对你和你妈妈的爱啊。”
阳光漫进窗户，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没画完的画。我知道，那些关于加餐的暖，关于胎教的认真，从来都没走远。它们藏在时光里，藏在彼此的怀抱里，藏在往后余生的每一个清晨和黄昏里，陪着我们，慢慢走。
雪儿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蹦下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像只轻盈的小鹿。“爸，今天我们做什么？”她歪着头问，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
“给你做槐花饼怎么样？”我笑着起身，“就像当年给你妈妈做的那样。”
“好啊！”她立刻欢呼起来，“我要学！学会了以后做给你吃。”
厨房里很快飘起了槐花的清香。雪儿笨手笨脚地和面，面粉沾了满脸，活像只小花猫。我站在旁边给她擦脸，她却趁机往我脸上抹了一把，笑得眉眼弯弯。
“爸，你看，像不像妈妈当年笑你爬树摘槐花的样子？”
我望着她狡黠的笑脸，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晓眉的影子。那年我为了给晓眉摘槐花，爬到高高的树上，结果下来时差点摔了，被她笑了好久，却一边笑一边给我处理被树枝划破的手。
“像，太像了。”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你妈妈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开心。”
“妈妈在天上看着呢。”雪儿举起手里的面团，“她肯定在说，我家雪儿真棒，比爸爸还会做槐花饼。”
饼在锅里滋滋作响，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我和雪儿并排坐在小板凳上，等着槐花饼出锅，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我们身上，暖得像当年晓眉靠在我肩头的温度。
傍晚时分，我牵着雪儿的手在院子里散步。她忽然停下来，指着天上的晚霞说：“爸，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妈妈当年穿的那件淡蓝色孕妇裙？”
我抬头望去，晚霞确实像极了那件裙子，温柔而明亮。“像，”我握紧她的手，“你妈妈穿着那件裙子，站在槐花树下笑的样子，爸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也忘不了。”雪儿轻声说，“虽然我没见过，但我能想象出来。她一定很美，很温柔。”
“是啊，她很美，很温柔，也很坚强。”我望着天边的晚霞，像是在对晓眉说话，“晓眉，你看，我们的雪儿长大了，懂事了，会做槐花饼了，还会像你一样，懂得心疼人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晚风吹过，带来了远处的蝉鸣，像是晓眉温柔的回应。
回到屋里，雪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我给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一片柔软。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梦，我轻轻用指腹抚平她的眉，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睡吧，我的小元帅。”我轻声说，“爸在呢。”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前的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我躺在床上，雪儿依偎在我怀里，呼吸均匀。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和当年晓眉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一样，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群里新的消息。
【天海】：（发了个“槐花饼”的表情包，配文“将军的槐花饼，元帅的笑，都是乔军医留在时光里的甜。有些爱，从来不用言说，却能甜透一辈子。”）
【灵珑】：（发了个“母女笑脸”的表情包，配文“看元帅笑的样子，就知道乔军医的温柔都遗传给她了。将军这辈子，被两个女人疼着，值了！”）
【当年的伙房老李】：（发了个“面粉小花猫”的表情包，配文“当年乔军医给将军擦面粉的样子，跟现在元帅给将军抹面粉一模一样！这叫什么？这叫血脉相连，爱也相连！”）
我笑着关掉手机，把雪儿搂得更紧了些。是啊，爱从来都是相连的，从晓眉到雪儿，从过去到现在，这份爱像一条温柔的河，流淌在时光里，滋养着我们的日子，让每一个平凡的瞬间都变得闪闪发光。
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屋里的呼吸声均匀而安稳。我知道，只要我们彼此依偎，只要这份爱还在，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能笑着走下去。
因为爱，从来都在，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