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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稚语一声惊岁月,掌心半世护周全(1 / 2)

晨光漫过办公桌的红木桌面,在那本泛黄的军务日志上投下菱形的光斑,翻开的页面停留在十五年前的那一页,墨迹有些洇开——“雪丫头今日唤‘爸爸’,惊,喜,手颤,笔不能书”。雪儿正坐在我对面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个洗得发白的襁褓,边角绣着朵小小的梅花,是晓眉生前为她准备的。她忽然抬眼,襁褓在膝头轻轻晃了晃:“爸,今天想问你那些藏在第一声‘爸爸’里的事,关于你手里的文件和眼里的光。”

我的指腹在日志的纸页上蹭了蹭,带着时光的薄脆。从抽屉里摸出个银质长命锁,锁身上刻着“平安”二字,锁扣处有个极小的牙印——那是你十个月大时,抱着啃出牙印的。“嗯,”我把长命锁放在她手心,“你问吧,那些关于惊与喜的瞬间,爸都刻在这锁的温度里。”

“第一个,”她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心尖,“爸爸,我10个月喊你那声‘爸爸’,你第一反应是听错了吗?”

是,以为是窗外的风卷着树叶响,或是远处哨兵换岗的脚步声。当时你趴在我臂弯里,小脑袋歪着,口水打湿了我的军衬,我正低头看剿匪部署图,忽然听见声软软的“爸……爸”,像颗小石子落进水里,荡得我耳朵发鸣。我愣了半晌,低头看你,你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瞅我,嘴角还挂着奶渍——原来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总带着点猝不及防的温柔。

“是,”我望着她眼里的光,那里面有晓眉当年的清亮,“愣了好一会儿,才敢相信是我的雪丫头在喊爸。”

雪儿的睫毛颤了颤,指尖轻轻摩挲着长命锁的牙印:“第二个,当时你手里是不是还拿着很重要的军务文件呀?”

是,捏着刚从前线送来的战报,墨迹还带着墨香,上面标着“急”字。那是关乎三个营部署的要紧事,我正用红笔圈注“左翼需增兵”,指腹都按出了红痕。可听到你那声喊,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战报被墨水洇了个小团,我却顾不上去擦——原来再重要的事,在孩子的第一声呼唤面前,都成了轻如鸿毛的东西。

“是,”我声音沉了些,“可那文件再急,也没我家雪丫头喊的这声重要。”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藤椅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第三个,我喊完第一声后,你是不是盯着我看了好久?”

是,盯着你看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看你小眉头皱了皱,像是在琢磨“这两个字怎么念”,看你伸出小胖手去抓我胸前的纽扣,看你咿咿呀呀又哼唧了两声,却没再喊出那两个字。我当时心里又急又盼,像等着花开的农人,怕错过了这转瞬即逝的好时候——原来父母的凝视,从来都藏着贪心,想把孩子每个瞬间都刻进眼里。

“是,”我笑了,眼角发涩,“想把你当时的样子刻在心里,怕忘了这宝贝时刻。”

雪儿拿起那个旧襁褓,对着晨光晃了晃,布料上的梅花图案已经淡了:“第四个,你放下军务抱我跑的时候,有没有担心过耽误事情呀?”

没担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所有人都知道。抱着你冲出办公室时,撞见送文件的小兵,我差点把他撞翻,嘴里还喊着“我女儿会喊爸爸了”。军务厅里的地图、沙盘、文件散落一地,我却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让这喜讯飞一会儿——原来父母的炫耀,从来都带着点不管不顾的疯狂。

“没有,”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天大的事,都不如我家雪丫头喊的这声金贵。”

她沉默了会儿,把襁褓叠好放在膝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你第一个炫耀的人是身边的副官吗?”

是,抱着你冲到副官面前时,他正低头核对着粮草清单。我把你往他眼前凑,声音都劈了:“你听!你听!她喊我爸爸了!”你大概是被我的嗓门吓着了,咧开嘴哭了,我却笑得更欢,副官一边哄你一边笑我“将军像个傻子”——原来父母的得意,总需要个见证者,好把这欢喜掰成两半,一份藏着,一份分享。

“是,”我望着远处的营房,“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个会喊爸爸的宝贝女儿。”

雪儿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布偶,小布偶被大布偶紧紧抱着,大布偶举着张纸,像是在炫耀,旁边画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爸,这个给你。”她把布偶放在我手里,“我照着你说的样子缝的。爸,你当时是不是觉得,这声‘爸爸’比所有军功章都值钱?”

布偶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暖得像当年你趴在我臂弯里的温度。我望着雪儿眼里的期待,眼泪没忍住,掉在布偶的五角星上。这丫头,总能把最滚烫的心意,变成最柔软的懂得。

“是,”我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比十座城池、百枚军功章都值钱,是爸这辈子收到最金贵的礼物。”

午后的阳光晒得军务厅暖洋洋的,雪儿正翻着那本军务日志,某一页贴着张她十个月大的照片:我把你举过头顶,你张着小嘴,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她忽然坐起来,手里捏着张纸条,是当年副官的执勤记录,背面写着“将军今日抱小元帅闯了三个办公室,战报忘在沙盘上”。“爸,再问你几个关于声音和眼泪的事。”

“嗯。”我给她倒了杯杏仁露,杯壁上的水珠像当年我眼里的泪。

“第一个,我当时喊‘爸爸’的声音是不是特别小?”

是,小得像蚊子哼,却像炸雷似的在我耳朵里响。你当时刚长牙,牙龈痒痒,大概是无意识地发出那两个音,气音多过实音,可我就是听得分明,每个音节都敲在心上。后来总逗你“再喊一声”,你却只顾着啃我的手指,那声轻得像叹息的“爸爸”,倒成了我心里的朱砂痣——原来最珍贵的声音,往往藏在最不经意的瞬间。

“是,”我点头,“可那声音再小,也钻到爸心里去了,生根发芽,长成了大树。”

雪儿的耳朵红了:“第二个,你激动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把我抱得太紧呀?”

是,胳膊都勒出了红痕,后来看你脖颈处有淡淡的印子,心疼得直骂自己。当时只顾着高兴,怕你飞了似的,把你往怀里按,直到你哼唧着扭了扭,我才慌忙松了松劲,却还是舍不得把你放下——原来父母的激动,总带着点笨拙的用力,怕这幸福太轻,一松手就散了。

“是,”我声音低了些,“怕抱松了,这声‘爸爸’就飞走了,想把你嵌在怀里才安心。”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膝盖轻轻碰了碰我的军靴:“第三个,那天是不是所有来汇报工作的人都知道我会喊爸爸了?”

是,连伙房烧火的老李都知道了。参谋来汇报战术,我没等他开口就说“我女儿会喊爸爸了”;医官来送伤兵名单,我抱着你跟他说“你听她声音多甜”;最后连守门的哨兵都笑着问“小元帅再喊一声呗”,你却只顾着流口水,我却替你应了声“等她长大喊给你们听”——原来父母的欢喜,像蒲公英的种子,风一吹就满世界都是。

“是,”我望着远处的操场,“想让全营都知道,我有个最聪明的女儿,十个月就会喊爸爸了。”

雪儿的指尖划过那张执勤记录上的“三个办公室”:“第四个,你有没有因为我喊你,偷偷抹过眼泪呀?”

有,躲在马厩后面抹的。抱着你炫耀够了,把你放在摇篮里,看着你啃着银锁打盹,忽然想起晓眉——她总说“咱们女儿第一个喊的肯定是妈妈”,可她没能等到。我蹲在马厩旁,摸着“踏雪”的鬃毛,眼泪掉在草料上,又想笑又想哭——原来父母的眼泪,一半是喜,一半是念,混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滋味。

“有,”我声音有些沙哑,“想让你妈妈也听听,她的雪丫头多能耐,也怪她没福气,听不见这声喊。”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后来你是不是总盼着我再喊你一声?”

是,盼得像盼胜仗的消息。每天处理完军务就凑到你摇篮边,拿着拨浪鼓逗你,学你的语气哼唧“爸……爸”,副官总笑我“将军成了奶妈”。直到三天后你又喊了声,我激动得差点把拨浪鼓扔了,赶紧把这日子记在日志上——原来父母的期盼,从来都带着点孩子气的执着,一句简单的称呼,就能让心悬上好些天。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盼着你每天都喊,盼着你喊到八十岁,爸都听不够。”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小锦盒,里面装着块小小的乳牙,用红布包着,是当年你换下的第一颗牙。“爸,你看。”她把乳牙放在我手心,“我当时啃你的纽扣,是不是也想喊你,就是说不出口?”

乳牙的边缘带着点圆润,像当年你含混的发音。我望着她指尖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柄磨出来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连当年的懵懂,都藏着这么深的惦记。

“是,”我摩挲着那块乳牙,“爸知道,你心里早就认我这个爸爸了,比喊出声还早。”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罩住了军营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营房的床上,窗外传来虫鸣声,像极了当年你在摇篮里的咿呀声。她忽然转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银霜:“爸,最后五个问题,关于耽误和记录的事。”

“嗯。”我替她掖了掖薄毯,毯角绣着个小小的“爸”字,是你三岁时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