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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浪里同舟忆旧盟,眉眼犹存十七年(1 / 2)

晨光漫过军港的信号塔,在码头的木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极了十七年前我第一次牵起晓眉的手时,她垂在身侧的枪带。雪儿正坐在我对面的木箱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铜制的船用罗盘,指针在阳光下微微颤动——那专注的模样,像极了晓眉当年研究新药剂时的神情。她忽然抬眼,罗盘的铜光映在眸子里:“爸,今天还想问你和妈妈的事,关于你们确定心意之后的那些日子。”

我的指腹在罗盘的刻度上摩挲,那上面还留着常年出海的咸涩气息。从舱室的铁盒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晓眉穿着白大褂,我穿着海军制服,两人站在战舰的主炮旁,笑得比阳光还亮。“嗯,”我把照片推到她面前,指尖划过晓眉的影像,“你问吧,每一个细节,爸都记得清楚。”

“第一个,”她声音轻得像海风拂过帆布,“你康复之后,有没有带妈妈去做过什么她一直想做的事情?”

带她去了附近的海岛。她说从小在江湖闯荡,见过名山大川,却从没见过真正的渔村。我们踩着退潮后的礁石捡贝壳,看渔民修补渔网,她蹲在沙滩上跟老渔娘学织网,手指被网线勒出红痕也不吭声。傍晚在渔家乐吃海鲜粥,她说“这粥比江湖客栈的好喝”,其实我知道,她喜欢的不是粥,是这份不用提心吊胆的安稳。

“是,”我望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晓眉的影子,“她总说想看看‘没有硝烟的海’,那天的海,蓝得像块宝石,她的笑,比宝石还亮。”

雪儿的睫毛颤了颤,伸手碰了碰照片上晓眉的衣角:“第二个,其他人起哄你们的时候,你是觉得尴尬,还是心里偷偷开心呀?”

表面上板着脸说“胡闹”,心里却甜得像揣了罐蜜。张将军在作战会上说“青木最近总往军医营跑,是不是想当上门女婿”,我嘴上骂他“老不正经”,耳朵却红得发烫。看晓眉低着头假装写病历,耳根却泛着红,就觉得这起哄声,比军号还好听。

“开心,”我笑了,眼角发涩,“开心得想把他们的起哄声录下来,没事就听听。我的傻姑娘,明明也在偷偷乐,偏要装得一本正经。”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肩膀挨着我的胳膊:“第三个,妈妈作为江湖侠女,身手肯定很好,她有没有教过你一些防身术?”

教过我一套擒拿术。她说“海军提督总不能近身格斗输给小贼”,可我笨手笨脚的,总被她反剪双臂按在地上。她叉着腰笑“这点本事还敢指挥舰队”,却在我假装生气时,凑过来小声说“教你这个,是怕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能护着自己”。后来才知道,她教的哪是防身术,是牵挂。

“教过,”我声音沉了些,“她总嫌我笨,却每次都耐心教。现在想来,她是怕有一天,没人替我挡刀了。”

雪儿的指尖在罗盘的铜盖上画着圈:“第四个,你跟妈妈表白的时候,是在什么场合?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在军医营的后院,那天她刚值完夜班,手里还拿着没看完的病历。月光落在她白大褂上,像落了层雪。我鼓足勇气说“乔晓眉,我喜欢你”,她手里的病历“啪”地掉在地上。周围只有虫鸣,连风都停了,像在听这笨拙的告白。

“没别人,”我捏了捏她的脸颊,“就我们俩,还有天上的月亮。那月亮,亮得像她眼里的光。”

她沉默了会儿,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妈妈答应你的表白之后,你有没有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战友们?”

第二天一早就跑去告诉张将军,他拍着我的背笑“我就知道你小子行”;又在食堂里跟老兵们吹嘘“乔军医答应我了”,他们起哄让我请客,我把攒了半年的津贴都拿出来买了酒。那天喝得酩酊大醉,梦里都是晓眉说“嗯”时的样子。

“说了,”我望着远处的战舰,“恨不得让全舰队都知道。我的姑娘,终于肯让我护着了。”

雪儿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双绣着海浪纹的布鞋:“爸,这个给你。”她把鞋放在我手里,“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绣的,你试试合脚不。爸,妈妈听到你表白时,心里肯定特别甜吧?”

布鞋的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暖得像晓眉当年给我做的棉鞋。我望着雪儿眼里的认真,眼泪没忍住,掉在布鞋的布面上。这丫头,连模仿都带着她妈妈的温柔,让人心头发烫。

“甜,”我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甜得让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午后的阳光晒得军港暖洋洋的,雪儿正趴在弹药箱上翻晓眉的旧剑谱,书页上还留着淡淡的药草香。她忽然坐起来,手里捏着枚生锈的柳叶镖——那是晓眉当年用的暗器,镖身上刻着个“眉”字。“爸,再问你几个问题。”

“嗯。”我给她倒了杯凉茶,杯壁上的水珠像晓眉当年手术台上的汗珠。

“第一个,那时候物资匮乏,你们的婚礼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食物或者装饰?”

炊事班杀了唯一的那头猪,做了红烧肉;老兵们从海里捞了些贝壳,串成风铃挂在帐篷门口。晓眉用染红的纱布做了朵大红花,别在我胸前,说“江湖婚礼都这样”。最特别的是那坛酒,是战友们用缴获的米酒兑了海水,说“这叫‘海枯石烂’”,喝着又咸又烈,却比任何琼浆都让人难忘。

“有,”我点头,“简陋得很,却热闹得像过年。那味道,这辈子都记得。”

雪儿的耳朵红了:“第二个,你有没有见过妈妈穿江湖侠女的衣服?跟她穿军医服的样子比,哪个更让你心动?”

见过她穿夜行衣,玄色紧身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腰间别着柳叶刀,说要去“教训几个偷伤员药品的混混”。可我觉得,她穿白大褂低头缝合伤口时,睫毛上沾着汗珠的样子,比穿侠女服时更动人。因为那时候的她,眼里不仅有锋芒,还有慈悲。

“都心动,”我声音低了些,“穿侠女服时像出鞘的刀,穿军医服时像暖心的药。我的晓眉,哪样都让我着迷。”

她往我身边凑了凑,膝盖顶着我的军靴:“第三个,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对你的印象是什么?”

说过“像块捂不热的石头”。那天我来军医营视察,板着脸训话,她在队列里翻白眼,心里想“这提督怕不是个冰块”。后来她说“没想到冰块也会脸红,也会偷偷给我塞糖”,说这话时,她正用我的军靴踢小石子,像个调皮的丫头。

“说过,”我望着远处的灯塔,“她总说我当年太严肃,却不知道,我是怕在她面前失态。”

雪儿的指尖划过柳叶镖的纹路:“第四个,你受伤的时候,妈妈是不是特别着急?有没有因为担心你而哭过?”

护士长后来告诉我,我刚被抬进手术室时,她手抖得连手术刀都快握不住,背对着我们抹眼泪,说“要是他有三长两短,我……”后面的话没说,却比任何哭喊都让人揪心。她总说“江湖儿女不流泪”,可在我面前,她把所有的坚强都卸了。

“是,”我声音有些沙哑,“她哭了,却瞒着我。我的傻姑娘,总把最软的地方藏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你们在一起之后,妈妈会不会经常给你写信?信里都写些什么呀?”

写她今天救了多少伤员,写炊事班的粥太稀,写“你出海要小心”。最长的一封信,写了她小时候在江南的趣事,说“等仗打完了,带你去看我家后院的桃花”。那些信,我都藏在铁皮盒里,现在读起来,字里行间全是“我想你”。

“写,”我把她搂得更紧,“写的都是平常事,却比情书还甜。那些字,像她在我耳边说话。”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木匣子,里面装着叠成小船的信纸:“爸,这个给你。”她把匣子塞进我手里,“我学着妈妈的样子给你写信,虽然没什么大事,可都是我想说的话。爸,妈妈的信,你是不是每天都拿出来看?”

木匣子里的信纸带着淡淡的墨香,像晓眉当年信上的药草味。我望着她眼里的光,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总能把我没说出口的念想,都变成实实在在的温暖。

“是,”我摩挲着信纸,“每天都看,像她还在我身边。”

夜幕像块深蓝色的丝绒,罩住了军港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甲板的吊床上,海浪拍打着船舷,像晓眉当年哼的摇篮曲。她忽然转过身,月光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银霜:“爸,最后五个问题。”

“嗯。”我替她掖了掖薄毯,毯角绣着的海鸥,是晓眉最喜欢的图案。

“第一个,你有没有因为工作太忙,让妈妈生气或者难过的时候?你是怎么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