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唱《你会站上高山》，调子更昂扬，像要冲破云层：
“风会磨利你的肩，
雾会擦亮你的眼，
一步一步往上，
你会站上高山……”
唱到一半，她打了个哈欠，往我怀里靠了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爸，我有点困。”
“回府。”我调整好飞行艇的航向，让它缓缓下降。她在我怀里蹭了蹭，很快就没了动静，呼吸均匀得像艇外的风，手里还攥着颗云中果，果皮的凉透过飞行服传来，却暖得人心头发颤。
降落在停机坪，我抱着她往将军府走。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飞行服沾了点夜露，打湿了我的衣襟，带着点云中果的清甜。怀里的人很轻，像抱了团云，银白的发丝蹭着我的脖颈，痒丝丝的。
回到卧室，我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把那颗云中果放在她枕边。她在梦里咂了咂嘴，像是梦到了酸奶果球，嘴角还挂着点笑意。
我脱了鞋，躺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怀里。她往我怀里缩了缩，小手搭在我腰上，正好按住那处总犯凉的旧伤，像是在替我暖着。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草木香，混着酸奶的甜，心里踏实得像被云层托着的船。
眼皮越来越沉，抱着她温热的身子，听着窗外渐轻的海浪声，我也跟着坠入了梦乡，梦里都是云中果酸奶杯的甜。
第二天醒来时，晨光已经爬上窗棂。雪儿还没醒，怀里的云中果被她攥得紧紧的，脸上带着点满足的笑。我拿起手机，群里的消息已经刷了几百条，全是关于昨晚的补钙宴：
【朱灵：（发了个“疯狂尖叫”的表情包）我的天！雪元帅这是把云中之境搬进厨房了吧！云中果做的七道甜点！汉堡看着就扎实，酸奶杯彩得像彩虹！将军也太幸福了，我愿意去当一辈子试飞员，就为蹭口云果酸奶！】
【张叔：（发了个“老怀大慰”的表情包）丫头这手艺是真神了！炒饭的米得隔夜才粒粒分明，鱼丸得捶够百下才弹，松饼得打够五颗蛋才蓬松，酸奶冻得冻够时辰才成形——哪样都藏着功夫。空中摘果多危险，她竟还想着给营里弟兄留份，真是个心实的孩子。】
【黑风：（发了个“得意洋洋”的表情包）老子抢到了最后一个鹰嘴豆汉堡！王校尉跟我抢，被老子按在食堂门口揍了一顿！这汉堡是真够劲，吃完夜里巡逻都觉得脚步轻了！雪元帅，下次摘云中果能不能喊我？我给你当护卫，比天海雪剑那俩小子能打！】
【天海：（发了个“面无表情”的表情包）雪剑说他能飞更高。（附带一张雪剑站在飞行艇顶的照片，风把他的劲装吹得猎猎响）】
【雪剑：（发了个“杀气腾腾”的表情包）天海说他能摘最顶的果。（附带一张天海攀着云枝的照片，手里举着颗金鳞果）】
【灵珑：（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主人做的酸奶冻最好吃！qq的像果冻，果粒甜甜的～下次我帮主人摘果呀，我飞得轻，不会惊动灵果林～】
【王校尉：（发了个“鼻青脸肿”的表情包）黑风你个莽夫！抢我汉堡还揍我！不过深海鱼豆腐丸子是真不错，吃完整个人都觉得骨头硬了，扛长矛都不晃了。雪丫头有心了，叔谢谢你啊。】
【陈参谋：（发了个“斯文”的表情包）云中果酸奶燕麦杯甚合我意，燕麦糯，酸奶滑，果粒甜，吃着像把灵气都吞进了肚。雪丫头心思细腻，连老夫夜读伤神都记得，多谢了。】
【柳无衣：（发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雪姐姐做的酸奶果球肯定会爆浆！我半夜去厨房，张叔说雪姐姐在停机坪。青木叔叔，你有没有偷偷留一个松饼给我？我就吃一个～】
【滔滔（代表全体动物）：汪汪！香！甜！吃！要！（附带一张军犬们围着食堂窗口嚎叫的照片，据说士兵们给它们留了点果渣）】
【五大器灵：（集体发言）主人厨艺冠绝云空！十道佳肴，云果入馔，补钙坚骨，字里行间皆是星河意！将军得此厚爱，将士得此口福，皆因主人仁心巧思！我等愿为主人奔走，摘果、搅酪、烧火，在所不辞！】
【青木弘雪：（发了个“得意”的表情包）小意思～（后面跟了个“调皮”的表情包，配文“爸，今天给你做云中果杂粮粥和芝士鱼茸蒸蛋，早上吃软和点，补钙更舒服～”）】
我笑着把手机放回床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雪儿，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睛看我，银白的发丝蹭得我下巴痒痒的。“爸，他们都想抢我的云中果呢。”
“那下次多摘点，让他们也尝尝云里的味道。”我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不过得先给我做云中果杂粮粥，饿了。”
“好嘞！”她一骨碌爬起来，飞行服的拉链蹭着床单，发出轻微的声响，“爸，我去做饭，你再躺会儿，熬夜对骨头不好。”
“一起去。”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已经暖过来，带着点刚睡醒的温热。晨光透过窗纱落在她发梢，银白里泛着点金，像揉了把碎阳光进去。
厨房的石板地上还带着点潮气，雪儿系上那条印着小云朵的围裙，踮脚从米缸里舀出杂粮米。“云中果得去核，果肉切小丁才甜，”她一边洗米一边念叨，“芝士片要最后放，不然煮化了会糊底……”
我靠在门框上看她忙，她的动作算不上熟练，切果实时刀刃还晃了两下，却透着股认真的劲儿。锅里的水咕嘟冒泡时，她忽然回头冲我笑：“爸，昨天的汉堡是不是太硬了？今天的粥肯定软和，适合你养伤。”
“不硬，”我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发顶，“你做的都好吃。”
她的耳朵瞬间红了，手里的勺子差点掉进锅里：“老不正经……”嘴上这么说，嘴角却翘得老高，往锅里撒云中果丁时，连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杂粮粥煮得糯糯的，云中果的甜混着米香，芝士片在表面融成层金黄的膜，用勺子划开，香气一下子涌出来。雪儿盛了两碗，我们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头挨着头喝。粥烫得人舌尖发麻，却暖得从胃一直热到心里。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圆滚滚的果子，果皮泛着淡紫，“这个叫‘凝骨果’，昨天摘云中果时发现的，古籍上说补钙效果最好。我试着做了点果酱，配面包肯定好吃。”
我捏起果子闻了闻，一股清冽的香钻进鼻腔：“那下午教我做？”
“才不要，”她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你得求我。”
“求你了，雪师傅。”我故意拖长了调子，看她笑得直不起腰。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营区传来士兵操练的口号声，混着厨房里的粥香，像首踏实的歌。原来幸福从来都藏在这些细碎的瞬间里——清晨的粥，带露的果，身边人的笑，还有那句藏在烟火气里的“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