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塔中层的守卫换衣间在未时的电磁光下泛着冷硬的深灰，0.14Sv\/h的辐射让空气中的星核结晶像被抛光的碎钻，粘在换衣间中央的金属挂钩上，与挂钩上悬挂的深灰守卫制服形成刺目的对比。苏锐贴着换衣间西侧的星核钢储物柜后，手里攥着块边缘磨旧的“守卫身份木牌”——这是周明昨天从技术区数据库里伪造的，牌面印着“中层守卫编号739”，背面用炭笔写着“负责武器库外围巡逻”，角落还沾着点新鲜的纤维母巢汁液，是他特意从底层废料堆蹭的，为了让木牌看起来更“常用”。
他的左腿还带着旧伤，走路时的跛态比之前伪装杂役时更刻意——这是周明特意叮嘱的，中层守卫大多因长期巡逻有腿伤，轻微跛态不仅不会引起怀疑，反而能增加“真实感”。工具包里的“换衣工具”摆得恰到好处：一把生锈的小剪刀露在外面，剪尖还沾着星核钢碎屑；一块边缘破洞的麻布叠在中间；最底下藏着个巴掌大的陶盒，里面装着阿木培育的“仿旧苔”孢子（能让新制服快速呈现磨损痕迹）和“电磁屏蔽贴”（用来挡住身份木牌的伪造信号）。
“换班高峰还有五分钟，到时候会有十个守卫进来换衣服，你只有三分钟时间找到二级守卫的制服。”苏晴的声音从通讯藤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声——通讯藤是阿木提前顺着换衣间的通风管送进来的，藤须藏在储物柜的缝隙里，能传递声音却不会被监控发现。“我的感知能看到换衣间的布局：东侧第三排挂钩挂着二级守卫的制服，左胸有黑铁藤徽章，袖口有银条；制服口袋里应该有巡逻路线图和权限卡，这是我们要拿的关键。”
苏锐点点头，慢慢从储物柜后探出头，换衣间的金属地板泛着冷光，反射出他的影子——粗麻衣服的补丁在深灰环境里格外显眼，他赶紧将工具包往身后藏了藏，假装整理木牌，目光快速扫过东侧的挂钩。果然，第三排挂钩上挂着五件深灰制服，其中一件的袖口亮着银条，左胸的黑铁藤徽章泛着淡光，正是二级守卫的制服。
他刚要走过去，换衣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穿着守卫制服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巡逻用的电磁枪，腰间别着权限卡。苏锐赶紧缩回储物柜后，屏住呼吸，听着他们的对话：“老黑队长刚才说，今天要严查武器库方向的守卫，没带权限卡的直接按奸细处理。”“妈的，天天查，真当有人敢闯？”两人边说边走到西侧的储物柜，开始脱制服，金属碰撞声在换衣间里格外清晰。
苏锐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紧紧攥着工具包——老黑队长是中层守卫的头目，周明之前提过，这个人最注重“守卫细节”，从制服的磨损程度到徽章的位置，都要一一检查，上个月有个守卫因为徽章歪了半寸，就被关了三天禁闭。他悄悄调整姿势，将仿旧苔孢子倒在掌心，准备等两人离开后，立刻处理制服的磨损痕迹。
好在两人没停留太久，换完便服就离开了。苏锐赶紧冲出去，跑到东侧挂钩旁，取下那件二级守卫制服。制服是深灰的星核钢混纺布料，比杂役的粗麻衣厚实，左胸的黑铁藤徽章用银线绣成，袖口的银条有两指宽，代表二级权限——刚好能进入武器库外围的守卫室，那里藏着核心舱的中层巡逻路线图。他快速将制服套在粗麻衣外面，衣服有点大，肩宽比他的身材宽了三寸，腰腹也松垮垮的，他赶紧用麻布在腰上缠了两圈，又用剪刀将过长的袖口剪短半寸，勉强合身。
“快用仿旧苔！”苏晴的声音再次传来，“老黑队长的巡逻队离换衣间还有两分钟，他会进来检查换班情况！”
苏锐立刻将仿旧苔孢子撒在制服的肘部和膝盖处——这些地方是守卫巡逻时最容易磨损的位置。孢子接触空气后，快速形成淡褐的斑点，像长期摩擦造成的旧痕；他又用剪刀在制服的下摆剪了个小破洞，边缘故意磨得毛糙，看起来像被机甲碎片刮破的；最后，他将电磁屏蔽贴贴在身份木牌的背面，挡住伪造信号，再将木牌别在制服的领口，位置比普通守卫的稍微低半寸——这是周明研究过的，老黑队长习惯将木牌别在这个位置，不会起疑。
刚整理完，换衣间的门又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是老黑队长。他穿着黑色的队长制服，左胸的徽章是金线绣的，腰间别着两把电磁枪，目光像鹰隼般扫过换衣间的每个角落，最后落在苏锐身上：“你是哪个队的？怎么没见过你？”
苏锐赶紧低下头，声音故意压低，带着点沙哑，模仿守卫长期喊口号造成的粗嗓：“回……回队长，俺是今天刚调过来的，之前在底层守卫矿道，老杨队长说中层缺人，就让俺来了。”他故意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露出肘部的仿旧斑点，“俺的制服是刚才找的，可能有点不合身，您多担待。”
老黑队长的目光落在苏锐的跛腿上，眉头皱了皱：“腿怎么了？”
“矿道塌的时候砸的。”苏锐指了指左腿，声音带着点委屈，“医生说还得养两个月，不过俺能走，不耽误巡逻。”他边说边故意往旁边挪了一步，左腿微屈，露出走路时的跛态，和之前练习的一模一样。
老黑队长没再追问，却伸手捏住苏锐左胸的徽章，翻来覆去检查：“徽章怎么歪了？不知道守卫守则里说徽章要正吗？”
苏锐心里一紧，赶紧伸手调整：“对不住对不住，俺刚才穿衣服太急，没注意。”他故意调整得慢了些，指尖的汗浸湿了徽章的银线，看起来更像慌乱的样子。
老黑队长盯着徽章看了几秒，又扫过苏锐袖口的银条和下摆的破洞，没发现异常。他伸手拍了拍苏锐的肩膀，力道很重，差点让苏锐没站稳：“好好干，别偷懒！武器库今天不太平，巡逻时多盯着点，发现异常立刻汇报，要是出了岔子，你这腿就算废了也赔不起！”
“是！俺记住了！”苏锐赶紧点头，看着老黑队长走出换衣间，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里面的粗麻衣，冷风吹过，泛起一阵刺骨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