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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瓷片藏·冷焰笑舔腕间伤4(2 / 2)

她的侧脸在灰白的天光下显得异常静谧,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那舌尖轻轻掠过伤口的动作,缓慢而诡异,与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绝望、破碎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病态而妖艳的画面。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身体猛地一颤,倏地转过身来。

看到是萧绝,她脸上瞬间血色尽失,那双刚刚还显得幽深难测的眸子,立刻被巨大的惊慌和无处躲藏的羞耻感所淹没。她像是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下意识地将流血的手腕藏到身后,脚步踉跄着向后退去,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王……王爷……”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您……您怎么……”

萧绝死死地盯着她,一步步走近。殿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地上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印证着他刚才所见并非幻觉。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压抑。眼前这超乎他预料的一幕,暂时打乱了他原本的质问。

冷焰紧紧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迅速聚集,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她将受伤的手腕死死藏在身后,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东西。

“没……没什么……”她偏过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难堪的哽咽,“只是……只是伤口……又裂开了……”

“裂开了?”萧绝冷笑,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裂开了需要用嘴去舔?冷焰,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他猛地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攥住了她藏在身后的左手手腕,用力将她拖到身前!

“啊!”冷焰痛呼一声,手腕被他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攥住,刚刚划开的伤口受到挤压,更多的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他冰冷的手指。

那道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显然是新伤,而且极深。与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已经开始愈合的划痕,截然不同。

萧绝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这伤口……分明是刚刚造成的!力道狠辣,毫不留情!

“说!”他捏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目光如刀,仿佛要剜进她的心里,“这伤,怎么回事?!刚才侍卫在时,还不是这样!”

剧烈的疼痛让冷焰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但她却扬起脸,迎上他暴戾的目光,脸上忽然绽开一个极其怪异、带着泪痕的惨笑。

那笑容,凄楚,绝望,又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怎么回事?”她重复着他的问题,声音飘忽,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凉的平静,“王爷难道看不出来吗?”

她顿了顿,看着他眼中翻腾的疑云和怒火,轻轻笑了起来,笑声低哑:“因为……疼啊……”

萧绝一怔。

“王爷不信妾身……所有人都想害妾身……莲姬姐姐恨我入骨,攀咬于我……王爷您……您也怀疑我……”她的泪水终于滑落,混合着唇边沾染的血迹,显得格外狼狈凄艳,“活着……太疼了……身上疼,心里更疼……”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地飘忽着,仿佛在透过他,看着某种无形的、巨大的痛苦。

“这手腕上的旧伤……是往日之痛……可它……它不够疼了……它提醒不了妾身,活着有多么难熬……”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梦呓般的恍惚,“所以……所以妾身就让它……再疼一点……再新鲜一点……让这疼痛……时时刻刻提醒妾身……提醒妾身如今身在何处……提醒妾身……是谁……”

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四周,指向这间破败冰冷的偏殿,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悲怆:“是谁把妾身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是谁让妾身连活下去……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她的控诉,如同泣血的哀鸣,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

“舔舐自己的血……很恶心,是吗?”她看着他,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自嘲,“可这是妾身自己的血……是热的……是活的……它能证明……证明妾身还活着……还在疼……除了这疼痛和这血腥味……妾身……妾身还剩下什么?!”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最后几句话,然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若非萧绝还攥着她的手腕,几乎要瘫倒在地。她不再挣扎,只是任由泪水汹涌而出,无声地流淌,肩膀剧烈地耸动着,那压抑的、破碎的哭泣声,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能撞击人的耳膜。

萧绝攥着她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道。

他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几乎崩溃的女人,看着她手腕上那个鲜血淋漓、明显是自残造成的新伤,听着她字字血泪的控诉……心中的怀疑,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难道……真的只是这样?

她不是因为心虚而销毁证据,也不是在搞什么鬼蜮伎俩。她只是……承受不住了?在用这种极端而病态的方式,宣泄着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是了。

一个国破家亡、被迫和亲、在新婚夜受尽屈辱、随后又被囚禁凌辱的公主。她的骄傲被碾碎,尊严被践踏,希望被磨灭。除了用肉体的疼痛来麻痹精神的痛苦,她还能做什么?

舔舐自己的血,固然诡异,但对于一个精神濒临崩溃的人来说,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他想起她方才转身时,那静谧甚至带着一丝虔诚的侧影。那不是一个阴谋家该有的表情,那更像是一个……坠入自我世界、用痛苦进行献祭的殉道者。

所有的疑点,似乎都在她这歇斯底里的崩溃和自残行为面前,显得……有些可笑了。

他去而复返,本想抓她一个现行,却意外地撞破了她最不堪、最脆弱、最真实的一面。

萧绝沉默了。

他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滴落,看着她那苍白如纸、泪痕交错的脸,心中那股暴戾的怒火,奇异地慢慢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连他自己都难以辨明的情绪。

是烦躁?是怜悯?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猛地松开她的手腕,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

冷焰失去支撑,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将脸埋入膝间,单薄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住地颤抖,呜咽声低低地传来。

萧绝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了很久。

殿内只剩下她压抑的哭泣声,和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后猛地转身,大步离去。这一次,他的脚步不再像来时那般杀气腾腾,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和紊乱。

殿门再次被关上,落锁。

当那沉重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偏殿内重新恢复死寂之后,蜷缩在地上的冷焰,哭声渐渐止歇。

她缓缓抬起头。

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崩溃和绝望?唯有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清澈得骇人,里面冰封着算计成功的冷冽寒光。

她抬起依旧在流血的手腕,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加清晰。

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唇边残留的一抹血迹,动作优雅而残忍。

“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的冷笑,从她唇间逸出。

疼痛?

确实很疼。

但这疼痛,是她亲手赋予的,是掌控自己命运的证明,是麻痹敌人的烟雾。

萧绝信了。

她从他松开的手,从他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从他略显仓促离开的背影,读出了这个结论。

他相信了她是一个被逼到绝境、只能用自残来宣泄痛苦的可怜虫。

这就够了。

她撕下内裙相对干净的一角,慢条斯理地、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手腕的伤口上。动作熟练,目光平静。

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条,但她毫不在意。

这点血,这点痛,与她所要谋取的东西相比,微不足道。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等待着。

等待下一个时机,等待福忠的消息,等待将这吃人的牢笼,彻底掀翻的时刻。

窗外的天色,似乎更亮了一些,但风雪欲来的压抑感,却愈发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