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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胭脂计·点痣扮医女(1 / 2)

萧绝那一声裹挟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如同惊雷般滚过王府上空,震得屋檐下的尘土都簌簌落下。

思过堂内,冷焰背靠着冰冷墙壁,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和警惕。成功了,叛军果然依图攻破了磐石堡,给了萧绝沉重一击。但随之而来的,必然是萧绝更加疯狂和不择手段的反扑。

门外,混乱的脚步声、甲胄碰撞声、以及压抑的惊呼声迅速逼近思过堂。

“砰!”

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刺眼的火把光芒瞬间涌入,驱散了昏暗,映照出冷焰苍白却平静的脸。

两名身穿玄甲、面色冷硬的亲卫率先闯入,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室内,随即分立两侧。紧接着,一个高大、压抑着无尽暴怒的身影,堵在了门口,阴影几乎将整个门框填满。

萧绝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暗绣云纹的墨色锦袍,但衣襟上却沾染了几点新鲜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迹,不知是那传令兵的,还是他盛怒之下亲手处置了哪个倒霉鬼所溅上的。他的脸色是一种可怕的铁青,额角青筋暴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翻涌着近乎实质的杀意和风暴,死死钉在冷焰身上。

他没有立刻开口,只是迈步,一步一步地走进思过堂。沉重的军靴踩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发出令人心窒的闷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脏上。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凝固。那两名亲卫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头埋得更低。

冷焰挣扎着想站起来,似乎因为虚弱和恐惧而力不从心,最终只是瑟缩着向墙角又缩了缩,垂着头,露出一段脆弱苍白的脖颈,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王…王爷…」

萧绝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目光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他缓缓蹲下身,冰冷的手指猛地扼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面他眼中那场毁灭性的风暴。

「磐石堡丢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裹挟着血腥气,「十万石军粮,被付之一炬。三千守军,无一生还。」

他的手指力道极大,冷焰觉得自己的下颌骨几乎要被他捏碎,疼得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她眼中充满了恰到好处的震惊、恐惧和茫然,仿佛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因为他的暴怒而颤抖。

「王…王爷…妾身…妾身不知…」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泪水滑落,混和着脸上的灰尘,显得格外狼狈可怜。

「不知?」萧绝猛地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每一寸表情里找出破绽,「就在你被关进这里之后!就在本王刚刚给你看过新布防图之后!那些犹如丧家之犬的叛军,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捅穿了磐石堡最薄弱的几个新防御点!」

他的声音骤然拔高,如同淬毒的鞭子抽打在空气里:「你告诉本王,这天底下,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冷焰被他吼得浑身一颤,眼泪流得更凶,拼命摇头,发髻散乱,几缕黑发黏在湿漉漉的脸颊上,看起来无助到了极点:「没有…妾身没有…王爷明鉴…妾身一直在这里,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如何能…能通敌…王爷…妾身冤枉…」

她哭得气息不稳,加上手腕的伤和一夜的煎熬,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冤枉?」萧绝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彻骨的冰寒,「你的冤枉,代价是本王三千精锐和十万石粮草!」

他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刮过她全身,最终落在她依旧红肿渗血的右手腕上。那里,伤口因为之前的划破和之后的摩擦,看起来更加狰狞可怖。

「手腕怎么了?」他冷不丁地问道,语气莫测。

冷焰似乎被这突然转变的话题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将手腕藏起来,声音哽咽:「没…没什么…昨日不小心…磕碰到了…」

「磕碰?」萧绝松开她的下巴,却猛地抓住她的右腕!

「啊——!」剧痛袭来,冷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痛得几乎蜷缩起来,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萧绝却丝毫不为所动,手指如铁钳般箍着她受伤的手腕,甚至恶意地微微用力碾压,阴冷地盯着她因极致痛苦而扭曲的脸:「是什么样的磕碰,能磕出这样深的口子?嗯?倒像是…自己用什么东西划破的?」

他在怀疑!怀疑她用自残的方式传递消息!比如血书!

冷焰痛得几乎晕厥,眼泪汹涌而出,语无伦次地哭道:「没有…不是…是昨日王爷推开妾身…妾身撞到了桌角…那桌角有裂开的木刺…划…划到了…好痛…王爷…求您…好痛…」

她哭得撕心裂肺,身体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那模样不像作伪。而且,昨日在书房,他盛怒之下的确狠狠推过她,她撞到书案角也完全合理。书案老旧,有木刺更是寻常。

萧绝眯着眼,审视着她每一分细微的反应。她的痛苦如此真实,她的说辞也看似毫无漏洞。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冷眼看着她脱力般瘫软在地,捂着手腕低声啜泣。

思过堂内一时只剩下冷焰压抑的、痛苦的哭泣声。

萧绝站起身,负手而立,目光再次扫过这间空荡破败的屋子。屋顶那个缝隙?他抬眼看去,目光锐利。但那缝隙极其狭小,且布满蛛网,根本不像是有人动用过的痕迹。更何况,外面一直有守卫,若有人从屋顶动手脚,不可能毫无察觉。

难道…真的不是她?

可那tig太过精准,精准得让他无法不怀疑!不是她,又会是谁?军中还有别人的眼线?能如此快得到新布防图并传递出去?

他的脸色阴沉不定,各种念头在脑中飞速盘旋。他知道,此刻就算打死冷焰,如果她咬死不松口,没有确凿证据,他也无法真正定她的罪。毕竟,她名义上还是北狄公主,是和亲王妃,无缘无故处死,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他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扭曲的念头也在作祟——他不想就这么让她轻易死了。如果真是她做的,那这个女人就远比他想象的更有趣、更带劲!他要把她彻底扒皮抽筋,从里到外看得清清楚楚,再慢慢地、一点点地碾碎她!

「来人。」半晌,萧绝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但其中的寒意却更甚。

「属下在!」亲卫立刻躬身。

「将王妃,」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冷焰身上,如同看着一个死物,「送回废院,加派人手看守,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

「是!」

「另外,」他补充道,语气森然,「传医女过去,给她看看手腕。」

他要让她活着,好好地“活着”,活到他揪出狐狸尾巴,或者玩腻了的那一刻。

「是!」

两名亲卫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几乎虚脱的冷焰从地上拖起来,架着她向外走去。

经过萧绝身边时,他忽然又低声道:「冷焰,你最好祈祷别让本王找到证据。否则,磐石堡三千将士的亡魂,本王会让你用最痛苦的方式,一一祭奠。」

冷焰似乎已经被疼痛和恐惧折磨得失去了反应,只是低垂着头,任由侍卫将她拖离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思过堂。

她被粗鲁地扔回了那座荒凉破败的废院。院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落锁声比之前更加沉重。窗外人影幢幢,看守的兵力增加了数倍不止,真正做到了连一只苍蝇都难以自由进出。

不久,一个背着药箱的医女低着头,在侍卫的严密监视下走了进来。

正是素问。

她看到冷焰惨白的脸色和血肉模糊的手腕时,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掩饰下去,规规矩矩地行礼:「奴婢奉王爷之命,前来为王妃诊治。」

冷焰虚弱地靠在榻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素问在侍卫的注视下,打开药箱,开始为冷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尽量减轻冷焰的痛苦。

「王妃伤势不轻,万幸未伤及筋骨,但需好生静养,切勿再沾水或用力。」素问一边包扎,一边低声嘱咐着,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平稳。

但在侍卫视线不及的角度,当她用身体稍稍遮挡住冷焰的手时,她的指尖极快地在冷焰完好的左掌心划了几下。

冷焰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那是一个极简单的符号——一个圈,旁边一道竖线。

代表……安全?或者……无事?

是在告诉她,福忠那边没有出事?传递消息的渠道依旧安全?

冷焰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面上却依旧是一片痛苦的麻木,任由素问动作。

包扎完毕,素问收拾好药箱,再次行礼:「王妃好生休息,奴婢明日再来换药。」

冷焰只是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素问退了出去,院门再次落锁。

废院重归死寂。

冷焰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又慢慢摊开左手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素问指尖划过的微弱触感。

素问……她果然是那个暗中传递消息的人?或者说,是其中之一?那个利用鸽子传递信息的神秘势力,与素问有关?还是素问本身也只是一个环节?

萧绝刚才的暴怒和怀疑是真的,但他暂时没有证据。他加大看守,既是一种囚禁,也是一种监视和试探。他在等,等她再次行动,露出马脚。

而素问刚刚的暗示,是在安抚她,告诉她通道依旧安全,让她暂时安心?

此刻,她必须更加谨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却又暗流涌动。

废院成了真正的铜墙铁壁,冷焰的活动范围仅限于院内,每日除了送馊饭的哑仆和按时来换药的素问,再见不到任何人。素问每次来,都严格遵守规矩,在侍卫的监视下换药、查看伤势,从不多说一句话,再无任何暗示性的动作。

冷焰也表现得异常安分,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欲睡,或者对着窗外发呆,手腕的伤势在素问的照料下渐渐结痂好转。她仿佛真的认命了,被吓破了胆,成了一只被圈养起来的、失去所有爪牙的雀鸟。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的海面之下,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她的大脑从未停止运转。她在复盘,在计划,在等待。

萧绝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一方面会疯狂清查内部,另一方面,必然会对北狄采取更加激进残酷的报复行动。边关,很快就会迎来新一轮的血雨腥风。

而她自己,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消息闭塞,必须尽快找到新的方式,重新打通与外界的联系,获取信息。素问这条线太过被动,且风险极高,非万不得已不能再动用。

她需要一个新的、更安全的身份和渠道。

机会,在她手腕伤势渐愈、拆掉纱布后不久,悄然降临。

这一日,素问前来请平安脉——这是萧绝的命令,既是为了监控她的健康状况,或许也存了看看她是否通过别的方式传递消息的心思。

素问的手指搭在冷焰的腕脉上,垂着眼帘,状似专心诊脉。

守在门口的侍卫打了个哈欠,注意力略有分散。

就在这时,素问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再次在冷焰的腕下点了三下。

冷焰眼睫微颤。

三下?什么意思?

素问收回手,恭敬道:「王妃脉象已平稳许多,只是气血仍有亏虚,还需静养。」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声音稍微提高了些,足以让门口的侍卫听到,「对了王妃,您近日夜间可还惊悸多梦?上次您提及此事,奴婢调制了一些安神的药粉,或许有用。只是今日匆忙,未曾带来,明日奴婢再送来可否?」

冷焰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疲惫之色,轻轻点头:「有劳你了。」

「此乃奴婢分内之事。」素问低下头,开始收拾药箱。

冷焰的目光落在素问的药箱上。那是一个半旧的木制药箱,边角有些磨损,看上去并无特别。但就在素问合上箱盖的那一瞬,冷焰看到箱盖内侧,似乎用极淡的墨迹,画着一个极其不起眼的、类似于飞鸟的图案!

图案一闪即逝,箱盖已被合拢。

冷焰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个图案!和她之前收到的那个小竹管上绑着的羽毛形状,以及那只诡异灰鸽的眼神,有种微妙的相似!

难道……素问和那个神秘的鸽子通信渠道,真的同属一方?

而刚才那三下指点,和此刻素问故意提高声音说明日来送安神药粉……是在暗示她,明天会有事情发生?或者,明天是再次联系的机会?

侍卫并未起疑,带着素问离开了。

冷焰独自留在院中,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反复回味着素问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试图解读出更多的信息。

第二天,素问果然准时来了。她带来了一个更小的药囊,里面装着所谓的安神药粉。在侍卫的注视下,她将药囊递给冷焰。

「王妃,此药粉需在睡前以温水送服,每次一小匙即可,切勿多用。」素问答道。

冷焰接过药囊,手指接触到药囊的布料时,感觉到里面似乎除了药粉,还有一个小小的、硬硬的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颔首:「本宫知道了。」

素问又例行公事地嘱咐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冷焰拿着那个药囊回到屋内,屏住呼吸,小心地解开系带。里面果然是淡黄色的安神药粉,但在药粉之中,埋藏着一个不过指甲盖大小、卷得极紧的薄纸卷!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快速将纸卷取出藏入袖中,然后将药囊重新系好,放在枕边,做出准备晚间服用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房间最隐蔽的角落,背对着窗户,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个微小的纸卷。

纸卷上,依旧是那种仿佛鸟爪划出的古怪字迹,只有寥寥数字:

「疫病起,太医署缺人,悬赏民间医者。」

冷焰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