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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暗箭惊·铁蒺藜擦颈钉梁柱(1 / 2)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萧绝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冷焰藏身的那片黑暗通道入口。昏黄的灯笼光晕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扭曲的影子,笼罩在污浊的水面上,仿佛某种择人而噬的怪兽。

冷焰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真的停止了跳动,全身的血液轰然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倒流回脚底,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僵直感。她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岩壁,连睫毛都不敢颤动分毫,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声和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心跳。

被他发现了?怎么可能?仅仅是福忠那微不可察的一个摇头?还是自己刚才匆忙间留下了什么痕迹?或是……这根本就是萧绝多疑本性下的又一次试探?

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设想着无数种可能以及应对之法,但每一种似乎都通向绝路。在这狭小密闭的地下空间里,一旦被萧绝堵住,她插翅难飞!

就在冷焰几乎要绝望之际——

「吱嘎——」

一声轻微却刺耳的摩擦声,突然从水牢另一个方向的角落里传来!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是那只被冷焰杀死后掉落在污水里的色彩斑斓毒蛇!它的尸体似乎被水流稍稍推动,碰到了某种锈蚀的刑具,发出了这救命的声响!

萧绝的目光猛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倏地转向了那个角落!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身形一动,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却又迅捷无比地掠向声源处!斗篷下摆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提灯笼的随从也立刻紧随其后。

机会!

冷焰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巨大的求生欲瞬间冲破了僵直的身体。她来不及思考那蛇尸会引来什么后果,也顾不上庆幸这死去的毒物竟在关键时刻救了她一命,她只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萧绝转身、注意力被吸引开的电光石火之间,冷焰猛地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融化的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向通道深处急速退去!她不敢发出任何一点脚步声,完全依靠脚尖着地,每一步都轻得像猫,速度快得惊人。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萧绝是否发现了蛇尸,是否会产生更大的疑心,她只有一个念头——逃!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回到那相对安全的柴房!

身后的光线迅速变弱,萧绝和灯笼的光芒都被曲折的通道岩壁阻挡。冷焰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和对黑暗逐渐适应的眼睛,在狭窄湿滑的通道里拼命穿行。

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仿佛要挣脱胸腔的束缚。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针扎般的刺痛,却也让她的大脑保持着异样的清醒。

刚才那惊险万分的一刻,以及萧绝的话语,依旧在她脑中反复回荡。

「……那份……先帝留下的‘遗诏’……或者说,你拼死藏起来的那份‘真’遗诏……究竟在哪里?」

真遗诏!萧绝果然得位不正!他甚至还在追寻一份可能对他极为不利的先帝真遗诏!而这份遗诏,似乎与福忠有关?福忠拼死守护着它?

还有福忠最后那个警告的、微不可察的摇头……

信息量巨大,如同乱麻般缠绕在冷焰心头。但她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去仔细梳理分析,逃命是第一要务!

她沿着来路狂奔,感觉中似乎比来时花了更短的时间,那个熟悉的、通往柴房老鼠洞的出口终于出现在前方视野里,透进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

希望就在眼前!

冷焰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向着那洞口冲去。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洞口边缘的刹那——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机括咬合的脆响,突然从脚下传来!

不好!

冷焰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危机感瞬间席卷全身!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完全是凭借在北狄宫廷中艰难求生时锻炼出的、对危险近乎本能的直觉,身体猛地向侧面强行一扭,硬生生改变了前冲的势头,向旁边扑倒!

就在她身体偏离原地的瞬间——

「咻——!」

一道凌厉无比的破空之声,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擦过!一股阴冷的、带着铁锈腥气的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紧接着,「夺!」的一声闷响!

一支黝黑的、箭簇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弩箭,狠狠地钉入了她刚才所在位置前方的通道土壁之上!箭尾兀自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

箭簇完全没入土中,显示出发射它的力量是何等强劲和歹毒!若是她刚才没有躲开,这一箭足以将她纤细的脖颈射个对穿!

冷焰重重地摔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污水。左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似乎是撞到了什么硬物,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巨大的后怕让她浑身发冷,手脚都在瞬间变得冰凉。

机关!这条看似安全的秘密通道里,竟然也布有致命的机关陷阱!

是萧绝布置的?他早就发现了这条密道?还是这王府之下,处处都遍布着这种夺命的玩意儿?

冷焰的心脏狂跳不止,她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警惕地四下张望,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着任何一丝可能的机括声响。

通道里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那支钉在墙上的弩箭还在微微震颤,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等了片刻,没有再触发其他机关。

冷焰这才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左肩撞得生疼,有些淤青之外,并没有被箭矢伤到。她看了一眼那支几乎完全没入墙壁的弩箭,箭簇上的幽蓝光泽显示它显然淬有剧毒。

好险!真是从鬼门关前又走了一遭!

她不敢再有任何大意,行动变得更加谨慎。她仔细观察着地面和两侧的墙壁,果然在刚才触发机关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略微凸起、与周围颜色稍有差异的石砖。若是仔细看,或许能发现,但在这光线昏暗、心急逃命的情况下,极易中招。

冷焰暗暗记下这个位置,然后更加小心地绕开它,终于来到了老鼠洞的出口。

她并没有立刻钻出去,而是先趴在洞口,屏息凝神,仔细倾听着柴房内的动静。

外面一片寂静,似乎并没有人。只有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响起。

又等待了片刻,确认安全后,冷焰才如同灵猫一般,悄无声息地从那狭窄的洞口钻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堆满杂物的柴房。

当她的双脚再次踏上柴房干燥的地面时,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仅仅下去了不到一个时辰,她却感觉像是在那阴冷恐怖的地下世界度过了整整一年。

冰冷的杀机、残酷的折磨、惊人的秘密、致命的陷阱……这一切都让她心有余悸。

她迅速地将那块松动的地砖恢复原状,又拖过一些干草和破烂杂物将其掩盖好,尽可能消除一切有人动过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才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和依旧有些颤抖的四肢。

冷汗早已浸透了她的内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冰凉的黏腻感。左肩的疼痛也愈发清晰起来。

但身体的些许不适,远远比不上她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今晚的冒险,虽然险些丧命,但收获的信息却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颠覆性的!

第一,**水牢与福忠。**那条密道通往一个秘密水牢,里面关押着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可能知晓惊天秘密的人——伪装成哑巴老妪的福忠。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何被萧绝如此残酷地折磨?他是否真的知道先帝真遗诏的下落?

第二,**边境布防图。**她找到了萧绝藏匿的最新边境军事布防图,并且凭借过目不忘的能力,几乎将其完整地记在了脑海里!这份情报的价值无可估量!

第三,**借刀杀人计。**一个利用布防图,引导北狄王叔兀术去攻击萧绝要害部队的计划,已经在她心中初步形成。

第四,**萧绝的秘密。**萧绝弑兄篡位背后,似乎还隐藏着关于“先帝真遗诏”的更大秘密。这份遗诏的内容是什么?对萧绝有何威胁?福忠为何拼死守护?

第五,**通道机关。**那条秘密通道并非绝对安全,内部布有致命的机关陷阱,今后再想使用,必须万分小心。

这些信息碎片在她脑中不断碰撞、组合,试图拼凑出更完整的图景。萧绝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不仅仅是一个暴戾嗜杀的征服者,更是一个藏着巨大秘密、时刻警惕着来自过去阴影的权臣。

而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已经卷入了一个比单纯复仇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漩涡中心。

「呼……」冷焰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害怕也不是迷茫的时候。信息就是力量,危险也意味着机遇。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柴房那扇破旧的窗边,透过缝隙看向外面。天色依旧漆黑,离天亮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她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做两件事:

第一,**将记在脑海中的边境布防图,尽可能详细地记录下来。**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模糊,她必须趁热打铁,将那些关键信息固化下来。

第二,**想办法将那份“礼物”——关于那个新建屯兵点的信息,巧妙地送到北狄王叔兀术的手上。**

如何记录?柴房里没有纸笔。而且任何书写痕迹一旦被发现,都是灭顶之灾。

冷焰的目光在柴房里扫视,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件被她撕破、用来包裹伤口的嫁衣残片上。

有了!

她走过去,捡起几块相对较大、材质稍厚实一些的红色绸缎碎片。又从那堆破烂杂物里,找到一小块不知何时掉落、已经干硬发黑的馒头渣。

她将馒头渣放在手心,滴上几滴唾沫,小心翼翼地将其揉搓软化,变成一种黏糊糊的、带着些许淀粉的“浆糊”。

然后,她拿起一块嫁衣碎片,用右手食指蘸着那点可怜的“浆糊”,开始极其轻微地在绸缎内侧光滑的一面,勾勒记忆中的地图轮廓和标注。

没有颜色,没有清晰的线条,只有凭借触感才能隐约分辨出的、极其细微的凹凸痕迹。这是一种近乎原始的、极其隐蔽的记录方式。即使这些绸缎碎片被人发现,也几乎看不出上面有什么异常,只会以为是衣物本身的纹理或污渍。

冷焰全神贯注,依靠着强大的记忆力和触感,将脑海中那幅精细的羊皮地图,分解成几个关键部分,一一“绘制”在几块不同的绸缎碎片内侧。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她必须不断回忆、确认,确保每一个关隘的位置、每一条道路的走向、每一个屯兵点的规模都准确无误。尤其是那个准备“送给”兀术的新建屯兵点及周边地形,她更是重点记录,反复确认。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柴房外,偶尔传来巡夜守卫单调而规律的梆子声,提醒着时间的推移。

当冷焰终于将最后一点信息“记录”完毕时,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因为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承载着巨大秘密的绸缎碎片分开,分别塞入自己身上不同的隐蔽之处——袖口内衬的缝隙、腰带的内层、甚至发髻的深处。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稍松了口气。第一步,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