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药粉与药王精血相融的刹那,爆发出万丈光芒!
那不再是凡俗的药粉,而是一瓶燃烧的、金色的太阳!
光热扑面而来,灼得她睫毛微颤,脸颊发烫。
林清瑶手腕一扬,将瓶中金雾尽数泼洒向空中!
漫天金雾,随风扩散,如同一场盛大而神圣的金色骤雨,带着淡淡的药香与暖意,朝着广场上的活尸傀笼罩而去。
“唳——!”
一声清越至极的尖啸自林清瑶神海中响起,是药灵的残魂在燃烧自己最后的力量!
它引动着金雾中蕴含的净化之息,将其催发到极致!
奇迹,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
凡是被那金色雾气沾染的活尸,眼中燃烧的红光便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瞬间熄灭。
他们身上那股阴邪之气如冰雪般消融,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缕缕黑烟,带着焦臭味。
僵硬的身体一软,纷纷瘫倒在地,恢复了正常人的肤色与呼吸。
片刻之后,广场上响起了一片劫后余生的哭喊与叩谢之声。
“神仙!是神仙娘娘救了我们!”
有人跪地磕头,额头撞在石板上发出闷响;有人抱着亲人痛哭,泪水中混着血丝。
紫宸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满朝文武,包括张清河与赵德海在内,全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立于高台之上的女子,眼神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撼与敬畏。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力量!
这通天的手段,哪里是什么后宫妃嫔,分明是降世的药神!
那工部尚书孙培明见此情景,满脸的不可置信化为彻底的绝望,他眼中凶光一闪,便要咬舌自尽!
“想死?太便宜你了。”
林清瑶冷哼一声。
孙培明刚要发力,却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一股阴寒的气流在他经脉中疯狂逆行!
他体内的魂契竟在瞬间反噬,那种神魂被万蚁啃噬的痛苦,让他连咬断舌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着头满地打滚,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口水与血沫从嘴角不断淌下。
是他早朝时所饮的那杯“明心茶”,早已被她混入了无色无味的“逆脉香”。
此香专克魂契,一旦催动,便会让施加在体内的禁制反噬其主!
“啊——!我说!我都说!”剧痛之下,他的意志瞬间崩溃,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南……南郊……有个地方……他们叫它……回春……那里……是药宗旧址……青莲娘娘……藏在那里……”话未说完,已然昏厥。
张清河立刻反应过来,激动得浑身颤抖:“先帝年间曾有药宗分坛名曰‘回春’,位于南郊乱葬岗旁!贼首巢穴已明,请陛下即刻允臣率领三千羽林卫,前往南郊剿灭余孽,将那妖妇碎尸万段!”
所有人目光聚焦于龙椅之上。
沈渊的视线,却越过众人,落在了林清瑶身上。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前所未有的信任:“朕已命羽林卫待命。然敌巢诡谲,不知虚实。林妃可知其弱点?”
满朝哗然!
帝国军政大事,陛下竟特询林妃之策?
但这瞬间的哗然,又立刻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明悟所取代。
从今日起,这个女人的地位,将再也不同。
林清瑶迎着他的目光,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我去。”
消息传开,整个皇城为之震动。
内廷连夜召开军议,兵部绘制南郊地形图,钦天监测算吉时方位,羽林卫清点甲胄兵器。
灯火通明至五更。
而林清瑶并未歇息。
她在偏殿焚香静坐,将最后一味“断魂引”封入锦囊,交予李承泽:“若七日内无音讯……便以此物重启封印。”
沈渊立于廊下默然良久,终下令:“开乾元门,放行三千骑,归她调遣。”
当夜,月色如水。
沈渊亲自送她至宫门。
夜风萧瑟,吹动他绣着暗金龙纹的玄色衣袍,猎猎作响。
她利落地翻身上马,一身劲装,英姿飒爽,与白日里的素雅截然不同。
皮革护腕紧贴小臂,腰间短刃寒光隐现。
临行前,她回眸,眼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陛下就不怕,我这一去,带着你的三千铁骑,就此消失于江湖?”
沈渊上前一步,无视周围的内侍与禁军,伸手,轻轻为她抚过一缕被风吹乱的鬓发。
指尖的温热,一触即分,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最郑重的承诺:
“你可以带走我的剑,我的兵,甚至我的江山。”
他顿了顿,直视她的眼:“但你带不走我对你的信任。”
“所以去吧——朕的皇后,若你要斩妖,朕便为你平尽山河,铺就归途。”
林清瑶的心猛地一颤,随即,粲然一笑,再无牵挂。
“驾!”
她策马而去,漆黑的骏马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蹄声踏破夜的寂静,溅起尘土与落叶。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白光——药灵的残魂,紧随其后。
黑马奔入夜色深处,蹄声渐杳。
天际那轮血月悄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弯清冷的新月。
就在这月光洒落之地,数十里外的荒野之上,一座破败道观静静伫立。
观内蛛网密布,香炉倾颓,唯有一人独立残像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