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为这种垃圾毁掉自己?”
他转头怒视赛特,目光像刀子般锋利,
“你们赢了比赛就够了,还要当缩头乌龟挑衅?”
赛特只是耸耸肩,吹着口哨将球衣甩上肩头。
临走前,他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篮球,用力砸向于澜脚边。
橡胶与地板碰撞的闷响里,他留下最后一句嘲讽:
“记住这个比分,下次见面,我们连零头都不给你留。”
脚步声渐次消失在体育馆的门口,体育馆陷入寂静,只剩扫地机的嗡鸣在空旷的空间回荡。
于澜垂着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长椅边缘磨损的漆面,汗水在金属支架上凝成水珠,啪嗒坠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咔嗒\"一声,保洁阿姨推着清洁车在他面前停下。
她摘下塑胶手套,露出布满老茧的手,指节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清洁剂泡沫。\"怎么了小伙子?\"
她弯腰时,鬓角的白发垂下来,声音像揉碎的棉花般柔软,\"别灰心,下一次我们再赢回来就是了。\"
于澜抬起头,勉强扯出个微笑。喉咙像被浸了盐水的纱布堵住,连道谢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盯着地板上自己歪斜的影子,忽然想起比尔受伤前站在这个位置说的话:
\"有我给你挡拆,放心突。\"此刻空荡荡的球馆里,回音都显得格外嘲讽。
\"要是比尔在...\"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没有如果,替补席的空位不会自己长出人来,记分牌上的89-96也不会自动翻转。
他深吸一口气,肋骨处被希尔顶撞的疼痛突然尖锐起来——这痛感反而让他清醒,接下来的两场比赛,他必须像根钉子般钉在场上。
于澜撑着长椅起身,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运动鞋底黏着地板上未干的汗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结痂的伤口上。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时,保洁阿姨正踮着脚,把沾着灰尘的手掌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高高举起手,用力比出个加油的手势。
“加油!孩子。”
于澜笑了笑说道
“谢谢!”
卧室里的老旧沙发在身下发出细碎的吱呀声,于澜蜷缩着身子,目光死死锁在手机屏幕上。
姚菁箐亲吻自己的照片泛着冷光,她微扬的唇角、弯弯的眉眼,每一处细节都被反复放大,却始终隔着冰冷的像素。
这定格的温柔像悬在心头的月光,看得见,却触碰不到。
暮色悄然漫过窗台,最后一缕夕阳穿透云层,将墙上歪斜的十字架染成暖金色。
光影在墙面缓缓游移,恍惚间竟像是教堂穹顶洒落的圣辉。
于澜喉结剧烈滚动,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听见照片里人的心跳。
“慧慧,你该到了吧……”
他对着空荡的房间喃喃自语,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焦灼。
楼下夜市的喧闹声隐约传来,混着晚风拂过纱窗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荡起细微的涟漪。
他仰头望着十字架流转的光影,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嗓音沙哑而滚烫:
“我不要只守着这张照片度日,我想知道她的喜好,想参与她的生活,想听她亲口说的每一句话……慧慧,快把她的联系方式带来吧,我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