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五年的磨砺之中,祸斗始终伴她左右,未曾离去。
段微生亦以自身精血日夜供养,不曾间断。
如今的祸斗,化作寻常灵兽之态,随段微生踏入天炎宗地界。
此刻它显化形貌,乃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玄狼,身躯巍然,煞气逼人。
段微生唇角轻扬,眼中掠过一丝寒芒:“见到仇人了,当真痛快。”
祸斗金瞳微眯:“此人非是能一击毙命之辈,微生,此局须得步步为营。”
段微生眸光微沉,指尖没入祸斗丰厚乌亮的毛发中,声音低沉:“我明白,祸斗。”
翌日辰时,段微生先行至李知白的云深居。
李知白素有晨练之习,此刻正在院中逗弄玉螭。
看来月凝华昨日已将此蛇赠予了他。
段微生含笑近前:“玉螭可还乖巧?”
李知白早已习惯她不时疏忽礼数,甚至带些凡间粗率的举止,并不见怪。
他微蹙眉头道:“何来乖巧?终日躁动不安,四处窜游。”
谁知段微生方一入院,白泽便亲昵奔来,而那玉螭竟也如离弦之箭,倏地钻入她怀中。
李知白眼瞳微微一凝。
白泽亲近她,尚可以为是特例;
如今连玉螭亦对她如此依恋,不由令他心底生出一丝疑虑。
这绝非巧合,只怕是因段微生此女身负特异之能。
据他所知,自上古神兽被人族封印,灵兽一族便与人修生出隔阂,再难亲近人族。
为何独独对她例外?
待她今日离去后,定要派人详查此女底细——莫非是敌对宗门派来的细作?
段微生安抚好怀中两只灵兽,匆匆开口道:“大师兄,今日还需去聆听师尊讲道,之后更要赶往灵兽园当值,恕微生先行告退,这两只灵兽身体并无大碍,还望大师兄多费心陪伴。”
李知白却蓦然开口:“讲道?我也同去。”
段微生脱口而出:“大师兄去做什么?您身为师尊亲传,早已听腻了这些道法吧?”
她便是这般,时而礼数周全、言辞得体,方才一番话更是滴水不漏;
时而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莽直之气,叫人捉摸不透。
李知白神色淡然:“道法玄妙,常听常新,我为何不能去?”
实则他是想亲眼见证,待段微生踏入灵兽园时,园中灵兽是否会如痴如狂地涌向她。
别是她偷偷给白泽和玉螭下了药,让它们格外迷恋她的气息。
段微生轻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同去吧,反正大师兄平日也确实清闲得很。”
平日里谁敢说李知白是闲人?
李知白眸光微动,一时竟分辨不出她究竟是故意出言不逊,还是当真不通晓这些规矩礼数。
师尊李玄戈身为元婴中期修士,每月设一次论道法会,为众弟子讲授修行心得,辨析道法玄妙。
论道台上云雾缥缈,清风徐来,带着松枝的清香。
弟子们早已云集于此,静候师尊驾临。
天炎宗内,李玄戈一脉共有弟子三十余人,此刻已泾渭分明地按序站立。
如李沐风这般的嫡系亲传,自然位列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