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查，非一人之恶，是系统性贪腐。七村百姓十八个月交粮三千五百石，实际入库仅一千四百石。其余两千一百石，被层层截留，私分入袋。这不是失误，是抢劫。”
她举起手中的三份文件。
“这里有百姓的手抄簿，有兵卒的证词，有账目核对结果。证据确凿，无人能否认。”
她转身看向莱昂。
“即刻收押所有涉案官员，查封家产，移交刑部详审。所贪钱粮，限三月内全额追回，违者加重惩处。”
莱昂点头，走出大殿。
片刻后，铁链声响起。张禄、李承等文书被押上来，跪在台下。仓副监也被带上，脸色灰白。他看见台上的证据，膝盖一软，扑在地上。
“我……我不是主谋！是司丞大人授意！我只是执行！”
“司丞？”艾琳冷笑，“司丞从不过问具体账目。你把责任推给他，是想保谁？”
仓副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艾琳不再看他。
“从今日起，税粮入库必须三方见证：押运官、仓监、村民代表。账目公开张贴，每月核查。任何人改动记录，需双印合一，指纹为凭。”
她扫视全场。
“贪腐一日不除，国便一日不安。今日我动真格，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敢伸手，就砍谁的手。”
诏令传出，宫外已聚满百姓。
他们听说贪官下狱，纷纷赶来。有人高喊“王后明察”，有人把省下的黑麦面包递给守卫。
“这是我们吃的口粮，谢您替我们讨回公道。”
守卫接过面包，眼眶发红。
艾琳站在高台，没有下阶。她只微微颔首。人群久久不散，火把照亮宫门，像一条燃烧的河。
夜渐深，钟声未响。
莱昂回到她身边，低声说：“人都押入地牢，家产查封令已发出。”
艾琳点点头，目光仍望着宫门。
“百姓等这一天很久了。”
“你也该休息了。”
“还不行。”她抬起手，指向远处，“那边还有三个村子没查。账面上看着正常，但我总觉得有问题。”
莱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你要继续查？”
“必须查。”
“可你现在刚处理完这批人，身体撑得住吗？”
艾琳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那片黑暗，仿佛能穿透城墙，看到更远的地方。
“只要还有一个村子在饿肚子，我就不能停。”
这时，一名侍从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封文书。
“王后，北境急报。”
艾琳接过，打开。
纸上只有两行字。
她的眉头突然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