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袖口有轻微鼓起。
她抽出匕首，挑开内衬布条。一张折叠的纸片滑落出来。她展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纸上写着一行小字：**“南岭三日后至。”**
她迅速将纸折好塞入怀中，抬头看向李三：“你去疗伤，这事我来处理。”
李三还想说什么，却被两名妇人架起手臂，强行带离战场。
王石头走来：“怎么了？”
艾琳摇头：“先清缴完毕再说。”
赵二河此时走来，手里提着半截烧焦的令旗：“这是从黑甲者身上搜的，上面有印记。”
艾琳接过，拂去灰烬。旗面残破，但一角仍可见一枚刻印——鹰喙衔锁链，下方刻着“榆河执役司”。
她将令旗递给王石头：“记住这个标记。以后见到穿这类皮甲、持此类令旗的人，一律先报我。”
王石头郑重接过，交给身边少年保管。
艾琳环视战场。火势已灭，浓烟渐散，焦土之上横陈着断裂的兵器与染血的麻布。村民们正合力搬运战利品，有人抬盾，有人扛剑，有人背着粮袋缓步前行。伤员被安置在临时担架上，由妇人护送回村。
她走到黑甲指挥者面前。那人已被拖坐起来，靠在断墙边，眼神涣散，嘴角仍有血迹。
“你们是谁派来的？”她问。
那人冷笑一声，闭目不答。
艾琳不再追问，转身走向火油棚前的空地。王石头正指挥人清点最后一袋粮食。她站上残破矮墙，高声道：“今日之战，死者安葬，伤者优先分药，参战者记工三日！所有战利品，明日晨会公示分配方案！”
人群再次欢呼。
她跳下墙，走向李三方才指出的那具尸体。蹲下细查，发现其靴筒内藏有一枚铜牌——一面刻着编号“七”，另一面空白无字。
她捏着铜牌站起，正要收起，忽觉肩头一阵剧痛。低头看去，铁叉柄上的血已浸透布条，顺着指缝滴落。
她抬手抹去额上汗水，望向村中方向。
担架上的伤员正在被抬入巷口，一名老妇抱着断骨少年痛哭。赵二河守在火油棚旁，正指挥人拆除剩余引信。王石头站在空地中央，反复核对登记木板。
艾琳握紧铜牌，迈步朝村中走去。
她走出十步，忽然停下。
身后焦土上，那张写着“南岭三日后至”的纸片，正被一阵风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