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万里,云海翻腾。
一鹤排空,裹挟着清冽的风,自遥远的中原腹地,一路向北。
随着时间流逝,脚下的大地便也渐渐褪去了汴梁繁华。
取而代之的,则是北国独有的苍茫与萧瑟。
而且由于战争的缘故。
城郭残破,乡野寥落。
因战火而生的焦黑与新雪的绿意交织在一处,构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卷。
陈安架鹤于空,飞行而过。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同时,心头不由得升起几分感触。
若是没有了狗皇帝、猪队友拖后腿,大周稳立。
有林冲、岳飞这般帅将带领士卒冲锋,攻伐金人,收复失地,开疆拓土。
纵然眼下北地受了一时战乱之苦,可却也免去了往后百余年的动荡波折。
只不过,这般事又有谁知?
“还是看好当下,后面的事是能说的准?”
陈安摇了摇头,没再多想。
......
时间倒拨回几天前。
北国深处,草木泛起新芽。
纵然已经是五月光景,却依旧有朔风凛冽。
卷着几片残雪,吹过这片曾属于辽人,如今却已沦为焦土的广袤疆域。
一支不过万余人的周军,此刻正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安营扎寨。
营寨之内,井然有序,不见半分喧嚣。
远远望去,自有一股百战精锐方才能养出的沉凝肃杀。
中军帅帐,灯火通明。
岳飞一身寻常布衣,正负手立于堪舆图前,凝神推演。
其身旁,李二郎与清风亦是各自肃立,神情里都有几分说不出的凝重。
自那日夜袭大破金人东路军之后,他们便一路追亡逐北。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可越是深入这片土地,几人内心里的把握便也一日日消减。
此地早已没了人烟,沿途州县十室九空,补给艰难。
孤军深入,已是兵家大忌。
此时虽然得了一些战果,可毕竟是在敌境作战,无法长久。
若是再不退......
唳——!
便在此时,帐外忽有清越鹤鸣,自九天之上传来。
守卫在帐外的亲兵本是心头一凛,正欲张弓示警,却被帐内快步而出的岳飞挥手拦下。
抬头望向那道于云端盘旋而落的熟悉身影,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欣喜。
“是先生的信使到了。”
羽鹤轻巧地落于帐前雪地,神态优雅。
岳飞上前,自其腿上熟稔地解下信筒,取出其中那封盼了多日的书信。
展开一看,信上字迹风骨不凡,正是先生亲笔。
他看得专注,本来凝重的脸上,渐渐泛起了一丝轻松笑意。。
待到将信中内容尽数了然于胸,岳飞方才将信纸仔细折好,快步回返营帐里。
对着等候多时的李二郎与清风,微微颔首。
“先生来信,汴梁之围已解。”
“什么?!”
李二郎闻言,脸上顿时涌出一抹难以抑制的狂喜。
“当真?!”
“自然是真。”
岳飞将信中内容简略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