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桩,一件件。
早已是将大周朝廷那看似强盛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如今,辽国覆灭在即。
待到金人彻底消化了战果,下一个矛头,又会指向何方?
唇亡齿寒,不外如是。
......
只是未来如此,却也都不过是陈安的一家之言
没发生的事,又如何拿出去劝说别人?
哪怕四喜是自家的亲信,也同样如此。
心头思绪转过,陈安转身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家臣,简单分说。
“此事我自有决断,你无需多问。”
“只需要记住,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到许多人的身家性命,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是,少爷。”
四喜闻言,心头一凛。
虽然依旧不解,可见陈安这般郑重的模样,便也知晓此事绝非寻常。
当即躬身领命,不再多言,转身退下。
......
待四喜走远,一道苍老的身影,自不远处的廊下缓缓步出。
正是告老还乡,赖在山庄里不走的刘法。
上前几步,凑到陈安身前。
“囤积粮食,还是在北方?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他瞧着陈安,语气玩味。
“你小子,是不是又算到了什么?”
听着他的问话,陈安倒也不意外。
寻常人或许不明所以,可像是刘法这般的沙场宿将,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端倪?
不过和其他人不能说的事情,同刘法说说倒也无妨。
“经略慧眼。”
陈安并未隐瞒,把自己的想法全盘道出。
“......金人蛮夷之辈,不知礼法,只认弱肉强食。两年北伐之战见识了我大周的虚弱,怕是野心已经升起。”
“依我之见,不出三五年,待其彻底将辽国扫平之后,必将挥师南下,届时,这天下,怕是又要大乱了。”
刘法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仔细想想,这番话也并不陌生。
当年第一次见到陈浊时,他便曾分说过。
当年将信将疑,可现在已经是初见端倪了。
只是他刘法身在局中,忠君爱国的想法早已是深入骨髓,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那最坏的可能。
如今被陈安揭开,以理智的目光去审视,自然就知晓其说的并不夸张。
甚至,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陈安的声音悠悠,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或许,当真能有几分用处,也未可知。”
刘法怔立原地,良久无言。
只得一声长叹。
“唉......”
朝廷无能至此,竟然叫一山野中人操心至此?
哪怕这是件好事,却也难以叫人开心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