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家看你这们都是活腻歪了!”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
那和尚蒲扇般的大手一伸,便揪住了为首泼皮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一般将其提了起来。
照着面门“邦邦邦”就是三拳。
那泼皮顿时被打得鼻血长流,眼冒金星,一颗好大门牙混着血沫子飞了出去。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其余几个泼皮见状,吓得腿都软了。
扑通一下全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洒家上次就说过了,不许你们再来!”
“屡教不改,非得让洒家把你们的腿打折了才肯听话?”
大和尚将手里的人往地上一丢,上前又是几脚。
顿时便把这几个泼皮揍得在地上翻滚哀嚎,哭爹喊娘,连声说着再也不敢了。
如此见状,大和尚方才是舒了几分心头恶气。
重重地“哼”了一声,又不解气的在为首那人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快给洒家滚!”
“下次再敢来,定然打断你们的狗腿!”
几个泼皮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互相搀扶着,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大和尚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才将那月牙铲往地上一拄。
叉着腰,转头看向一直静立在一旁的陈安,瓮声瓮气地说道:
“洒家法号智深,多谢小兄弟方才出手相助了。”
智深?
陈安瞧着他这豪迈粗犷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点狐疑。
这人,怎么看上去有点熟悉?
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哪里熟悉。
“举手之劳罢了,大师不必客气。”
“嗨,什么大师不大师的,洒家听着别扭,叫我大和尚便成。”
智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倒显得有几分憨厚。
“小兄弟看着面生,也是这寺里的?”
“不是,今日只是来访友。”
“原来如此。”
鲁智深点了点头,也不意外。
“这日头正毒,小兄弟既然帮了洒家,便来棚下歇歇脚,吃两块瓜解解渴再走。”
他说得认真,毫无虚假客套。
陈安恰巧也有些口渴,加之心里那点熟悉感觉,便也没做拒绝。
两人走到菜园旁的茅棚下坐定。
智深拿起一个在井水里并着的硕大寒瓜,一拳砸开,递了最大的一牙给陈安。
瓜瓤鲜红,汁水丰沛。
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清甜。
陈安吃了两牙瓜,与他随意交谈了几句。
得知他是不久前才从五台山而来,眼下被安排在大相国寺,看管这片菜园子。
五台山...菜园子...智深......
这几个词凑在一起,陈安脑海里那股熟悉的违和感,愈发强烈。
他正自出神,还没来得及多想。
忽然,远处回廊的方向,遥遥传来一阵呼喊。
“陈贤弟!陈贤弟——”
“嗨,你居然在这里,可是叫我一阵好找!”
严华从不远处探头,向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