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侯府千金外传·
暮春时节的永宁侯府,檐角的铜铃被暖风拂得叮咚作响,像是谁在指尖拨弄着一串碎玉。沈清欢趴在沉香木书案上,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柳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鼻尖沾了点绒毛,活像只刚偷吃完桂花糕的小松鼠。
“小姐,您都对着柳絮发呆半个时辰了,再不动弹,这满院子的柳絮都要把您埋了。”贴身丫鬟青黛端着一碟冰镇杏仁酪走进来,见自家小姐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莫不是在想上次上元节遇到的那位蒙面公子?”
沈清欢猛地坐直身子,鼻尖的柳絮应声飘落,她故作严肃地瞪了青黛一眼,眼底却藏着狡黠的笑意:“胡说什么呢,本小姐心思通透,怎会为这点儿女情长牵绊?”话虽如此,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身披玄色披风、眉眼如画的男子,那日他为她挡下暗箭时,掌心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她的手腕上。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福伯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一团:“小姐!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说皇后娘娘请您即刻入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沈清欢挑了挑眉,心中暗道奇怪。她与皇后素无深交,不过是逢年过节时按规矩入宫请安,今日这般急匆匆地宣她入宫,想必不是什么好事。她定了定神,拍了拍青黛的手:“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侯府的女儿,还怕了宫里的阵仗不成?”
半个时辰后,沈清欢身着一身月白色绣折枝玉兰的襦裙,头戴一支点翠步摇,款款登上了入宫的马车。车窗外,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窃窃私语声随着风飘进车厢:“那不是永宁侯府的大小姐吗?听说她医术高明,还帮着京兆尹破了好几桩奇案呢!”
“可不是嘛,我听说上次城西的瘟疫,就是她研制出的药方救了满城百姓,真是位奇女子!”
沈清欢听着这些赞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想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医生,穿越到这古代侯府,原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成了京城百姓口中的“奇女子”。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些名声,行事倒也方便了许多。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抵达了皇宫门口。沈清欢在宫女的引领下,穿过层层宫阙,来到了皇后所在的长乐宫。刚一踏进殿门,就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皇后端坐在凤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两旁站着的宫女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
“民女沈清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沈清欢按照规矩行了跪拜之礼,心中却在暗自揣测皇后的来意。
皇后抬了抬眼皮,目光如利剑般落在沈清欢身上,语气冰冷:“沈清欢,你可知罪?”
沈清欢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回娘娘,民女不知身犯何罪,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冷哼一声,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破碎的琉璃盏。“这琉璃盏是西域进贡的珍品,朕特意赏赐给三皇子妃的,昨日你去三皇子府赴宴,为何要将它打碎?”
沈清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昨日她确实去了三皇子府赴宴,席间三皇子妃故意刁难,将琉璃盏递到她手中,想要看她出丑。没想到那琉璃盏竟是个次品,她刚一接过就碎了一地。当时三皇子妃还假意安慰了她几句,没想到转头就告到了皇后面前。
“回娘娘,此事并非民女所为。”沈清欢不卑不亢地说道,“昨日民女接过琉璃盏时,那盏底本就有一道裂痕,想来是早就损坏了,并非民女失手打碎。”
“一派胡言!”皇后拍了拍桌子,怒声道,“三皇子妃乃金枝玉叶,怎会拿一个有裂痕的琉璃盏来陷害你?分明是你嫉妒三皇子妃的身份,故意打碎琉璃盏,想要羞辱于她!”
沈清欢心中冷笑,这皇后摆明了是偏袒三皇子妃。她知道,此时若是一味辩解,反而会显得心虚。不如换个思路,让真相自己浮出水面。
“娘娘息怒,”沈清欢缓缓站起身,目光清澈而坚定,“民女并非有意顶撞娘娘,只是此事关乎民女的清白,还请娘娘容民女说几句话。昨日赴宴之时,在场的王公贵族不在少数,想必他们都看到了琉璃盏的模样。若是娘娘不信,大可传他们入宫问话,一问便知真假。”
皇后脸色微变,她没想到沈清欢竟然如此镇定,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昨日赴宴的人确实不少,但大多是趋炎附势之辈,若是传他们入宫,未必会说实话。而且此事若是闹大了,对三皇子妃的名声也不好。
就在皇后犹豫不决的时候,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太监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皇后和众人连忙起身迎接,沈清欢也跟着行了礼。皇上走进殿内,看到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不由得皱了皱眉:“皇后,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哗?”
皇后连忙上前,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皇上,沈清欢胆大包天,竟敢在三皇子府打碎西域进贡的珍品,还顶撞臣妾,实在是罪不可赦!”
皇上转头看向沈清欢,目光带着几分审视。沈清欢心中坦荡,迎上皇上的目光,不慌不忙地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最后还补充道:“皇上,民女愿以侯府的声誉担保,所言句句属实。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传昨日赴宴的宾客入宫对质,也可派人去三皇子府查看那破碎的琉璃盏,想必能找到蛛丝马迹。”
皇上沉吟片刻,他知道沈清欢的名声,也知道永宁侯府的忠心。而且此事确实疑点重重,三皇子妃的性子他也略有耳闻,并非表面上那般温婉贤淑。
“好,朕就信你一次。”皇上开口道,“来人,传昨日赴宴的王公贵族入宫,再派人去三皇子府提取破碎的琉璃盏,仔细查验。”
很快,昨日赴宴的宾客就陆续入宫了。不出沈清欢所料,一开始众人都闪烁其词,不敢说实话。直到有一位正直的老臣站了出来,证实了沈清欢的说法,说昨日确实看到琉璃盏底有裂痕。有了第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都说看到了裂痕。
与此同时,去三皇子府提取琉璃盏的侍卫也回来了,他们在破碎的琉璃盏底发现了一道陈旧的裂痕,显然是早就存在的。
真相大白,皇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三皇子妃给骗了。三皇子妃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不停地磕头求饶:“皇上,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不该撒谎陷害沈小姐,求皇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皇上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三皇子妃,你身为皇子妃,却如此心胸狭隘,嫉妒成性,还敢欺瞒朕和皇后,实在是有失身份!即日起,禁足三皇子府三个月,闭门思过!”
“谢皇上饶命!”三皇子妃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
皇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清欢:“沈小姐,是臣妾错怪你了,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清欢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娘娘言重了,臣妾知道娘娘也是被人蒙蔽。如今真相大白,臣妾的清白得以洗刷,便已足矣。”
皇上看着沈清欢,眼中露出几分赞赏:“沈小姐不仅医术高明,胆识也过人,实属难得。朕今日就赏你黄金百两,锦缎千匹,再赐你‘巾帼奇英’的匾额一块,以资鼓励。”
“谢皇上恩典!”沈清欢连忙跪地谢恩,心中暗自窃喜。没想到因祸得福,不仅洗刷了冤屈,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赐和赞誉,这波血赚啊!
离开长乐宫后,沈清欢心情大好,脚步都轻快了许多。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那里,车旁站着一位身披玄色披风的男子,正是那日上元节遇到的蒙面公子。
男子看到沈清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走上前道:“沈小姐,恭喜你沉冤得雪。”
沈清欢有些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公子客气了,不知公子在此等候,所为何事?”
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沈清欢手中:“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恭喜沈小姐旗开得胜。”
沈清欢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公子这份礼物太过贵重,民女不敢收。”沈清欢连忙将锦盒推了回去。
男子笑了笑,语气温和:“沈小姐不必客气,这玉佩与你有缘,还请收下。况且,那日上元节,在下还欠你一个人情,这点薄礼,就当是在下的谢礼吧。”
沈清欢想起那日他为自己挡箭的情景,心中一动,不再推辞:“既然如此,那民女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公子。”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男子微微颔首,“沈小姐一路辛苦,在下送你回府吧。”
沈清欢没有拒绝,随着男子登上了马车。车厢内布置得十分雅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两人相对而坐,一时之间竟有些沉默。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沈清欢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对这位神秘的公子充满了好奇。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沈小姐若是想知道在下的名字,不如猜一猜?若是猜对了,在下便告诉你。”
沈清欢挑了挑眉,觉得这公子倒是有趣:“好啊,那我就猜一猜。公子身披玄色披风,气质清冷,想必是位身份尊贵之人。而且公子身手不凡,想必是习武之人。依我看,公子莫非是镇北侯府的世子?”
男子摇了摇头,眼中带着笑意:“沈小姐猜错了。”
“那难道是禁军统领?”沈清欢又猜道。
男子依旧摇头:“也不对。”
沈清欢皱了皱眉,冥思苦想起来。京城中的年轻才俊她大多都有所耳闻,但眼前这位公子的气质太过独特,让她一时之间难以猜测。
“看来沈小姐是猜不到了。”男子笑了笑,语气神秘,“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沈小姐会知道在下的名字的。”
沈清欢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神秘兮兮的,搞什么名堂。”不过她也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必强求。
马车很快就到了永宁侯府门口,沈清欢向男子道谢后,便下了马车。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永宁侯夫妇和哥哥沈清宇站在那里等候。
“欢儿,你可算回来了!”沈夫人连忙上前,拉住沈清欢的手,上下打量着她,“怎么样?宫里没为难你吧?”
“娘,放心吧,我没事。”沈清欢笑了笑,将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永宁侯夫妇和沈清宇听了,都松了一口气。沈清宇拍了拍沈清欢的肩膀,语气骄傲:“好妹妹,真有你的!不仅洗刷了冤屈,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赐,真是给咱们侯府长脸了!”
沈清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
众人都被她逗笑了,气氛十分融洽。
回到府中,沈清欢将皇上赏赐的黄金和锦缎分给了府中的下人,又让人将“巾帼奇英”的匾额挂在了府门口。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众人都对沈清欢赞不绝口,说她不仅有勇有谋,还深得皇上的赏识。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欢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每日看看书,练练医术,偶尔和青黛一起逛逛街,日子过得悠闲自在。不过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每隔几日就会去医馆坐诊,为百姓看病。
这日,沈清欢正在医馆坐诊,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抱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老妇人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花白,眼神中带着焦急和无助。
“沈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子吧!”老妇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沈清欢连忙将老妇人扶起来,语气温和:“老人家,你别着急,快起来说话。孩子怎么了?”
老妇人站起身,将孩子递到沈清欢手中。那孩子看起来只有一两岁大,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嘴唇干裂,看起来十分虚弱。
“孩子这几天一直发烧,还上吐下泻,我带他去看了好几位大夫,都说是不治之症,让我准备后事。”老妇人泣不成声,“沈小姐,我知道你医术高明,求你救救我的孙子,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他没了,我也活不成了!”
沈清欢仔细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发现孩子是得了急性肠胃炎,由于耽误了治疗,已经有些脱水了。不过幸好还不算太晚,还有得救。
“老人家,你别担心,孩子还有救。”沈清欢安慰道,“我现在就给孩子开药,你按照我说的方法给孩子服用,再给孩子补充一些水分,过几天就会好的。”
老妇人听了,喜极而泣:“谢谢沈小姐!谢谢沈小姐!你真是活菩萨啊!”
沈清欢笑了笑,连忙为孩子开了药方,又嘱咐了老妇人一些注意事项。老妇人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医馆,临走时还塞给沈清欢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铜板,说是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