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这是怎么了?”沈清辞明知故问,“脸色这么难看,莫不是真生了病?”
沈清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李氏在一旁看得着急,连忙打圆场:“小孩子家脸皮薄,许是听见咱们说丢东西的事,吓着了。”
“是吗?”沈清辞看向沈清珞,目光锐利,“可我怎么听说,五妹妹昨日从庆安堂回来,就径直回了自己房里,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沈清珞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慌:“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沈清辞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重要的是,四姐姐的玉簪,到底在不在你房里?”
“我没有!”沈清珞急忙否认,双手却下意识地背到了身后。
沈清辞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不是没有,搜一搜便知。”
“你敢!”李氏拍案而起,“三丫头,你不过是个庶女,也敢在我汀兰院放肆?”
“二伯母这话就错了。”沈清辞寸步不让,“我是侯府三姑娘,按规矩,府里丢了东西,自然该查个水落石出。何况丢的是四妹妹母亲的遗物,若是找不回来,传出去,别人只会说咱们侯府容不下庶出的姑娘,连件念想都保不住。”
她这话堵得李氏哑口无言。侯府最重脸面,若是真传出苛待庶女的话,老太太哪里第一个饶不了她。
李氏气得脸色铁青,却不得不咬牙道:“好!我就让你搜!我倒要看看,你能搜出什么来!”
沈清辞朝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立刻会意,带着两个二等丫鬟去了沈清珞的卧房。沈清珞站在原地,浑身抖得像筛糠,眼睛死死盯着卧房的方向。
李氏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过多久,春桃就捧着个锦盒走了出来,脸色古怪:“小姐,找到了。”
锦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玉簪,玉质不算上乘,却打磨得光滑温润,簪头刻着朵小小的兰花——正是沈清瑶那支。
“这……这不是我拿的!”沈清珞尖叫起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是有人放在我枕头底下的!我不知情!”
“哦?谁会把玉簪放在你枕头底下?”沈清辞挑眉,“总不会是玉簪自己长腿跑过去的吧?”
“是……是四姐姐!一定是她故意放在那里陷害我!”沈清珞急中生智,指着门外喊道,“她嫉妒我是嫡女,故意设局害我!”
李氏也连忙附和:“三丫头你看,定是清瑶那丫头捣的鬼!她自己弄丢了东西,就想赖在珞儿身上!”
沈清辞看着母女俩一唱一和,忽然笑了:“二伯母和五妹妹怕是忘了,昨日从庆安堂回来,四妹妹一路都跟在我身边,直到分岔路口才分开。她根本没去过汀兰院,怎么把玉簪放到五妹妹枕头底下?”
李氏和沈清珞顿时语塞。
沈清辞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倒是五妹妹,昨日回来后就闭门不出,形迹可疑。再者,这玉簪上沾了点东西,春桃,你给二伯母看看。”
春桃拿起玉簪,指着簪尾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二夫人您看,这里沾了点银朱。”
银朱是女子画眉心用的,颜色鲜红,不易褪色。李氏一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沈清珞昨日用的,正是银朱画的眉心!
“现在,二伯母还有什么话说?”沈清辞的声音冷了下来,“五妹妹偷了四姐姐的玉簪,藏在自己房里,这事怕是瞒不住了。”
李氏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借丢金簪的事打压一下王氏,顺便让沈清瑶背个黑锅,好让自己女儿的名声好听些,怎么最后反倒把自己女儿套进去了?
沈清珞见事情败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那玉簪好看,想借来戴几天,谁知道……谁知道忘了还了……”
“你这个孽障!”李氏又气又急,扬手就要打下去,却被沈清辞拦住了。
“二伯母息怒。”沈清辞语气平静,“五妹妹年纪小,一时糊涂也是有的。这事若是闹到老太太那里,怕是对谁都没好处。”
李氏一愣,看着沈清辞:“三丫头,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沈清辞微微一笑,“玉簪还给四妹妹,五妹妹去给她道个歉。至于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李氏有些犹豫,让自己的嫡女去给庶女道歉,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沈清辞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二伯母是聪明人,孰轻孰重,该分得清。若是老太太知道五妹妹偷东西,怕是少不了要罚禁足,到时候别说出门赴宴,就连尚书府那边的亲事,怕是也要黄了。”
尚书府近日正有意与侯府结亲,看中的正是沈清珞。这话无疑戳中了李氏的软肋。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沈清珞虽不情愿,却被李氏狠狠瞪了一眼,只能委屈地应下。
离开汀兰院时,雨已经停了,天边挂着道淡淡的彩虹。春桃忍不住感叹:“小姐,您这招真是太妙了!既帮了四姑娘,又没把事情闹大,还让二夫人欠了您一个人情。”
沈清辞望着彩虹,心情颇好:“人情可不好欠。二夫人今日吃了亏,日后总会想着还回来,咱们得防着点。”
正说着,就见沈清瑶从假山后走出来,眼眶红红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支失而复得的玉簪。
“三姐姐……”她声音哽咽,深深福了一礼,“谢谢你。”
“谢就不必了。”沈清辞扶起她,“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就行。”
沈清瑶用力点头:“三姐姐尽管吩咐。”
沈清辞看着她,认真道:“我要你从今往后,挺直腰杆做人。这侯府里,懦弱换不来怜悯,只会任人欺负。”
沈清瑶愣住了,看着沈清辞明亮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被触动了。她咬了咬唇,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三姐姐。”
回到自己的院子,沈清辞刚坐下,就见管家媳妇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三姑娘,您快去看看吧,三夫人……三夫人把自己锁在房里,说要寻短见呢!”
沈清辞一愣,随即失笑。这三夫人,倒是会赶时候。刚解决了二房的事,三房又来凑热闹了。
她起身理了理裙摆,语气轻松:“走,去看看三伯母又唱的哪出戏。”
庆安堂里,老太太正坐在上首,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王氏的丫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说三夫人从早上起就把自己锁在房里,还说若是找不回金簪的“真相”,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真相?金簪不是已经找到了吗?”老太太怒拍桌子,“她还想闹什么?”
沈清辞走进来,福了福身:“老太太息怒。”
老太太见她来了,脸色稍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