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眼中爆发出慑人的精光，一字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甚至可能，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暗中纵容，乃至引魔入室者，为‘正’？！”
他直指天道阴谋。
“轰！”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萧冰儿和她身后的玄冰宫弟子脸色剧变，就连青璇和铁柱等人也都惊呆了！引魔入室？这指控太过骇人听闻！
“放肆！”萧冰儿身后一名筑基后期的男弟子厉声呵斥，“竟敢污蔑天命，诋毁正道！圣女，此獠冥顽不灵，何必与他多言！”
萧冰儿娇躯微不可察地一震，林玄的话像是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她信念最核心的区域。天道至高无上，天命代表正义，这是她自幼被灌输、从未怀疑过的真理。引魔入室？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污蔑！是邪魔扰乱她道心的诡计！
然而，内心深处，某个被刻意忽略的角落，却因为这番话而微微颤动。为何宗门对魔灾根源的调查总是避重就轻？为何对那些明显异常的魔气裂隙扩张，总以“天道考验”、“劫数使然”来解释？为何对林玄这个“异数”的追杀优先级，远高于救助受难的生灵？
这些被她强行压下的疑问，此刻被林玄毫不留情地撕开，血淋淋地摆在了面前。
她的脸色更加冰冷，周身寒气大盛，几乎要将空气冻结，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荒谬！无耻谰言！天道昭昭，岂容你这等邪魔污蔑！你在此地蛊惑人心，营造假象，无非是想动摇道心，为你那见不得光的勾当铺路！”
她不信，更不愿深思。承认林玄的话，就等于否定了她过去的一切，否定了玄冰宫的教义，否定了她一直以来的信仰！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林玄看着萧冰儿那虽然冰冷，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乱和挣扎的神情，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但他也明白，仅凭言语，无法真正唤醒一个装睡的人。信念的堡垒，从外部难以攻破，往往需要从内部崩塌。
他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生机流转，与脚下这片他亲手创造的绿洲融为一体。事实胜于雄辩，这片在魔气中绽放的生机，就是他最有力的回应。
对峙，陷入了僵持。一方是坚信正义、却被事实冲击得内心暗流涌动的冰封圣女；一方是背负“反派”之名、却扎根于真实生机与救助的“种树怪人”。
裂谷中的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